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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眼底(1 / 3)

谢留行下了布满旌旗的龙舟,阔步上岸,等候已久的侍从长空立刻送上帕子和茶水,“爷辛苦了。此番又是头彩,爷今日可是大出风头。”

接过帕子拭掉额角的汗水,又扔回给长空,谢留行朝着宝楼高处观赛的圣上和崔皇后施了一礼。起身时余光瞟到楼梯拐角处有裙摆微闪,复又向前。

果然,未行几步,就见身着娇纹郁金绫裙,披春水绿软纱罗,乌发金簪、脸绘斜红的萧玉珧站在不远处,恰恰拦住他的去路。

“参见殿下。”

他原地驻步,保持合适的距离,端正敬了一礼。

萧玉珧满心欢喜地上前,“那五色缕你当真戴着了?”目光灼灼盯着他手臂上系着的长命缕,“我特特嘱人打了同心结,还织了鸳鸯纹样……”

她面色绯红,几乎语不成句。

谢留行依旧不动如松,“公主馈赠,岂敢不佩戴身上。”

萧玉珧一听就生气,“若我不是公主,你便不戴了?”

谢留行还未来得及回话,就听见从旁传来个戏谑的声音,“若你不是公主,当真就不戴了呀。那缕上的同心结又不是你打的,鸳鸯也不是你织的。倘若戴个缕便能心心相印,只怕谢使君不知要与你宫中哪位女官,玉成好事了。”

萧玉珧闻言恼恨地一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自家三妹临川公主萧玉琇正半倚着汀兰台一楼的雕花栏杆吹风,好整以暇地说着风凉话。

“你就这般讥弄皇姊?”

萧玉珧素来与这异母妹子不对付,此时怒不可遏,“目无尊长,丽妃就是这般教导你的!”

“我母妃教导如何,不敢自夸。至少我不会当着众人面,光明正大勾搭有婚约的男子。”

萧玉琇并不惧她,不咸不淡道,“何况,你不过比我大几个月,也算不得什么尊长。”

“你!”

萧玉珧气得面如猪肝。

她在楼上见到了拔得头筹凯旋的谢留行,欢天喜地来寻人,以为能找个清净所在诉诉衷肠。谁知对方却似热情不足克制有余,未几这神憎鬼厌的三妹更闯出来搅局,真真是诸事不顺。

僵持不下时,昭帝的贴身内侍何禧走了过来,先向两位剑拔弩张的公主分别见礼后,又恭敬地对谢留行道,“谢使君,圣上有请。”

谢留行便声称告退,跟着何禧离开。

眼见一场私约就此告吹,萧玉珧对妹子怒目而视,对方却不以为然。

懒散地打了个哈欠,萧玉琇柔荑轻抚过栏杆上的绿饰荷叶宝瓶,嘴角挂着淡淡的嘲弄,对着自己的侍女道,“无戏可唱,无聊,我们也走罢。”

只余萧玉珧与她的女官扶香留在原地。

脸色阴晴不定了几瞬,她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而后狠狠吩咐扶香,“替我去送份大礼!”

……

竞渡已过半,姜非晚在裴家的棚内,旁观自己头次见到的未来夫君下场比赛。

他只着一身缎白短打,系着襻膊,更显飒爽英姿。白浪中棹影斡飞如剑,轻松拔得头筹,甫上岸就拿到了昭帝亲赐的百索,以作嘉奖。

“你那位未来夫婿,”裴宝丽为她介绍道,“也是国中年青一代儿郎的翘楚。听闻他是潭州人氏,长沙王妻弟之子,从小养在身边,如同半子。束发那年,就随着长沙王东征西讨。弱冠之后,还亲帅大军一举收复了南越。”

将广袤领土都纳入了大齐版图。

——虽则仍是由长沙国代管。

但至少南疆边境战事止歇,江山稳定,百姓亦能安居乐业。

“也因了这功绩,被长沙王保举入朝,面圣后颇得圣上青睐,封了涿州刺史,并轻车都尉。”

裴宝丽解释得尤为详尽。

看来为着搭好通往她兄长的桥,母女二人此番也是做足了准备。

得知赐婚后,姜非晚亦将自己的未来夫婿打探一番,得知的情报与裴宝丽所说相差无几。而他在长沙国的生活实在太过遥远,她能力有限,鞭长莫及。只大致了解到,他幼年似乎同样身体虚弱,被长沙王手把手带着习武,方有今日。

似是与她的成长过程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又聊了一会涿州事宜。裴宝丽将兄长书信处得来的信息一并告知于她。

“涿州苦寒。”

她如此开口,似乎一想到兄长,便觉忧心,“每年入了十月便要下雪,天寒地冻,直到来年三月才会雪散冰消。关外的奚人和契丹人亦是生活困苦。一入了冬,牛羊多死,牧民居于荒漠草场,难以为继。”

为着生存,只能奔着大齐边境肆虐。

身为大齐子民,原是不该同情这些夷人。皆是因为他们,才令边境连年兵灾,百姓苦不堪言。连她兄长,到了每年最冷之时,也要长夜伫立于城墙塔楼,在霜雪中悚然成冰,随时警惕敌夷来犯。

然,但求活路的普通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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