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人还想说什么,突然一声严厉的呵斥从旁传来。
“谁让你们聚集的!散开!”
原来是巡街官差。
“大人你可为小老儿做主啊,我这不孝子居然不认我!”
为首的官差名叫王润,打量了一番,问到:
“你说他是你儿子可有证据。”
“大人,他左手小臂处有块被烫伤的疤,是他小时候贪玩打翻沸水所致。后来就一直遮住,不曾被旁人看过。”
听完老人说的,王润又转头看向商寒梧:“你呢?证据。”
“回大人,我乃金陵人士,本是街边乞儿,先蒙恩人救命,后来跟随师父说书长大。”
“金陵人?”
这还真是巧了,王润就是金陵人。
金陵的说书人名气大,不论爱不爱听,基本上都知道名讳。
“你师父叫什么?在哪儿说书?”
“山溪渡人,常在月潮居讲书。”
这山溪渡人王润还真听过,他妹妹常去,不过多是为了山溪渡人的徒弟,梧桐生。
“你说他是你儿子,那你可知道他说的这些?”
“我自然是知道,当年还是我送他去学的。”
这话可真圆,只是没想到这问话的官差就是金陵人士。
“那你可知月潮居?”
此话一出,那老人像是突然结巴:“我…我自然知道,在我们那儿可出名了,就是因为在里面当个说书先生挣得多,我才让他去的!”
王润上下打量着这老人,问道:
“那月潮居最出名的是什么?”
“这…”那老人眼神一转,立刻说道,“我没什么钱,哪能去月潮居那样的地方,只是偶尔我那儿子在里面的时候我能进去长长见识,但也是吃不起的。”
说着,讨好般的冲王润笑着。
“将他带走!”王润指着老人厉声说道。
这一切让在场众人始料未及,纷纷站出来替老人鸣不平。
“凭什么?这不是欺负老人嘛!”
为首的正是那个推倒商寒梧的壮汉。
“就是,你怕不是收了那个年轻人好处才这样说的吧!”
“怎么当官的也这样不讲究证据…”
王润逡巡一圈:“此人胡诌骗人,按律当押回拘留!”
那壮汉像是不死心,又冲王润道:“你凭什么说他骗人,我看是你收了好处才这样说的吧!他一个老人家能怎么骗人!”
王润沉脸看着眼前这人:
“我乃金陵人士,月潮居最出名的是他家的老板娘,因为这月潮居就是为她而建。就算是金陵小儿也是知道的。”
“况且若他的儿子真是说书先生就该知道,说书先生在我们金陵不过是份勉强糊口的营生罢了。”
这下那些站在制高点的人也都闭口不言,作鸟兽般散去。
那老人还想混在人群中离开,但却被王润一把抓住:“还想跑?”
“多谢大人。”
商寒梧行礼致谢。
“份内之事。”王润只是按照律法办事,并无徇私之举。
将人压着之后,就离开了。
除了这个小插曲,商寒梧也无意多留,提着手中的食盒往回走。
如今不是他一人独住,穆禾也在。
穆禾那日也去参加了宴席,但让她去净康坊自是不妥,反正都是失踪,住哪儿都一样,于是便邀她来自家小住几日。
虽然自家一直有人盯着,但灯下黑倒也不失是一妙计。
当然,商寒梧这样做大部分因为对她有些愧疚,毕竟这一切的起因都是自己。
回到小院时,穆禾正在树下的小塌上纳凉假寐,商寒梧走近了都不知。
正值妙龄的少女似乎有着某种难以言述的吸引力,就算她不言、不动,光是站在那里,都会引得人为之驻足。
因着困意,穆禾拿在手里的绢扇欲掉不掉,半倚在榻上,翠鬟未乱,往日淌着笑意的眸子轻闭,裙摆有些垂在地上,好一幅美人图!
娇娇仙娥姿,素缕亦斐然。
商寒梧轻叹,生怕吵醒了这幅画。
穆禾似乎真的睡着了,手上失了力气绢扇离了手,就在要落地的瞬间,商寒梧一把上前接住,免得惊到眼前人。
感到迎面有一阵急风,穆禾从困意中睁开眼,便看到了商寒梧一手拎着食盒,同时快步上前接住了从自己手中掉落的绢扇。
风带起商寒梧衣袖,发丝竟也相得益彰的扬着,是风华正茂少年郎。
黄昏前,相顾笑,蕣华千金难换。皆惶恐,独起情丝难寄。
“带了什么好吃的?”穆禾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
商寒梧自然的将绢扇丢给穆禾,小心掩盖着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