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脖子看他娘子。
幸而其他人都无所觉,只有张娘子,看了顾观月一眼,见她轻轻摇头,也不多话。
总算见完礼,顾观月扶着张娘子回至后罩房。
她跪在榻上支起窗户,外头东风裹着蔷薇花和忍冬的气味扑面吹进来,又香又暖,她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
张娘子见此时方便,就问她:“泰兴楼的金钗,少说要七八两银子,你手里才有多少钱,怎么买那个?这手笔也不合咱们身份。我看你嫂子接了金钗时,三郎神色有些不自在,这里面恐怕有事吧?”
顾观月拿起花剪,一边给架子上花草剪黄叶,一边冷笑道:“能有什么事。无非是阿兄那些小心思。去年生辰上送了那钗子给我,这我能收么?只是若要还他,又得单独见他,一来二去更像私相授受了,我也懒得去对上他。趁着今天,当着他的面将金钗给了嫂子,谅他不敢再来!”
听她将前因后果讲完,张娘子吓得不行,忍不住埋怨道:“三郎实在不像话,如今没了四郎,谨言慎行还来不及,这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
顾观月冷哼:“他们这些人,哪里想过女子的为难。”
张娘子见机便问:“等满孝,就离了这里吧?你听娘的,娘不要什么好名声,替你去争一争。等你嫁个知冷知热的人,娘才安心。”
长辈们来来去去,除了守寡,只想到让她嫁人一途,再没第三条路给她。
她当然不肯任人摆布,却怕张娘子担心,便只道:“不着急说这个。阿兄这关着看已过,我婆婆却狠留我呢,还得过了她那关再说。”
说着,她便拿起律书来,翻到之前看的那页——讲的是户籍规矩。
张娘子叹口气,曹老安人总想留着女儿,将来跟四郎同椁,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