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无面早与人对了暗号,灰衫之人取下斗笠,面色刚毅,眼中不自觉透露出的沉冷足以说明,刀下无数魂,不死为将军。
“吴小姐。”
“孟将军不必多礼。”她回礼,二人各坐一边。
“敢问褚先生现在何处?”孟岩开门见山。
“褚前辈舟车劳顿,尚在休息。”她淡淡一笑,反客为主:“我们一行已在垂月停留数日,望候将军之至,不知将军有何计策,带我等出城?”
垂月入城容易,出城却是万分艰难。
再加上如今无数双眼睛盯着秋杀剑,只要他一出现,那血洗棺山镇的混乱必然再现。
孟岩端茶之手缓了片刻,看向她道:“明日是垂月城的祈月节,乔装打扮来往城中之人数不胜数,便是最好的时机。”
阿泽目中波动一刹,无极关派人接应,便是这般偷偷摸摸?这样的主意,无需他说,任何人都能想到。
“出了垂月城,天狼军会在西北官道守候,一路安全,诸位可安心入关。”孟岩见人不语,继续道。
“敢问孟将军,祈月节之时,若是城门被有心之人封锁,守株待兔,我们当如何办?”她眼神犀利。
孟岩直视她那能看穿一切的清锐眸子,沉声道:“我入垂月接应诸位,便是来解决这些有心之人的。”
“如何说?”
“明日你们只管出城,我会扮作褚先生,替你们引开追杀之人。”孟岩眉宇坚毅。
阿泽心中惊讶,传闻无极关的天狼军个个不畏生死,如今看来的确不错,他这招实乃冒生命之险,成他人之全。
“如此,那我们便按将军之计行事。”她终点头。
孟岩于是从怀中取出一物来:“这是垂月城贵族才有的通行契书,是为殿下和褚先生二人准备的,携此书者无需接受盘查。”
她接过的手一顿,两张。
一旁李渡皱眉,柳无面更是“啊”了一声,奈何有阿泽眼神示意,沉着脸没有发作。
客起,离去。
“明日趁祈月节出城,能行得通么?”柳无面只觉得悬乎。
“垂月早已是捞鱼之网,我们行踪暴露是迟早的事,故与其久留,思考万全之策,不如抓住机会,冒险一试。”
日夜站在高处俯望垂月,亦难以将城内危机尽收眼底,面对孟岩老套之法,她却也想不出更周全的法子来。
柳无面冷哼一声:“依我看,说这朝中人是无情无义之辈,半分没错!分明可以拿到通行契书,却只舍得弄来两张,难不成我们的命便不是命?”
她冷淡的眸光扫过手中薄薄绢契,回:“他也没有,可见此物极为难得,明日,随机应变罢。”
柳无面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冷面不语。
祈月佳节,垂月人皆出城往北,赴城外羊角山的月钩泉,祈求月神庇佑。
城门拥挤如潮,更甚平常。
斑斓的人流中,一抹青笠素色并不起眼,却引得不少看热闹的眼睛冷下。
那影笔挺,纵使挤在簇簇人流间,也未像其他人那般东倒西歪,左瞧右看。
他只看一处,那便是大敞的城门。
不动声色的盯视目光中,有一道分属阿泽。
不久,她见那抹白影在人群中似乎停了停,前进的脚步也一缓。
刀剑声猛地弹起,白影遇袭。
尚未惊动人群,她加快脚步朝城门靠近,这般混乱,正是他们一行出城的天梯。
她暗暗想,然就在即将抚上冷硬的城墙时,捕捉到了远处紧密的马蹄声。
“走。”
她目中骤沉,随即毫不犹豫地朝回走去。
身后跟着的几人尚未察觉,却也利落转身,逆向人流。
“怎么回事,不趁乱出城么?” 褚阔见时机正好,不明阿泽之意。
“不止江湖客,还有帮派人。”她语似雪崩前的最后一片落雪,极轻亦极沉。
话音刚落,踏马震耳,人群开始惊惶。
混乱始盛。
骑卫皆着蓝装,队伍遥遥不见尽头,无所顾忌地在这茫茫人海中划出一道银河,阻隔一切未浮动的算计。
他们已然不知局势还将如何变化。
队伍很快要将人海最后一道小口封住,阿泽停了下来,伸手拨出一条路,让几人先走。
危急之时没有什么你推我让,只有争分夺秒。
见柳无面带着褚旋秋和李渡率先挤出重围,她一把重推褚阔后背,在人流再无力冲击骑队的最后一刻,将其与前面的苏剑一同推了出去。
与此同时,追击出逃之人的骑卫接连被凌空长箭击穿,暗箭不多,然次次精准。
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梅烈,便是她留的后手。
飞马几近从她面前擦过,她指尖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