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痴心妄想,走火入魔!”
那两颗带着血的头颅绕着白祎柔脚边滚啊滚,一边滚一边发出尖锐的叫喊声,白祎柔捂住耳朵,可那声音如咒语一般,不停的往脑子里面钻:
“一步错步步错……”白思寓的头颅爬山了白祎柔的脚,空洞的眼睛盯着盯着她:
“祎柔,祎柔?”
一口气憋在胸口,喉头被什么东西赌上了似得,白祎柔猛的坐起来,大声咳嗽个不停。
“祎柔你怎么了?”
白思寓关切的看着从床上坐起来的白祎柔,冷汗打湿了她的衣襟,发丝黏在额头上,刚从水中爬起来似得。
“啊!”
看着白思寓的脸,白祎柔更是大声尖叫,将自己缩了起来。
这下把白思寓吓坏了,也不敢贸然靠近,只能坐在轮椅上关切的询问:
“祎柔?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
“姐姐?”
好一会,白祎柔才缓过神,军帐吹进一阵风,打了一个冷战。
白思寓连忙用被子将妹妹包起来,小心翼翼的揽在怀里:
“没事儿了,没事了,梦都是反着来的……”
白祎柔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裹着被子,紧紧的抱住白思寓,不停的发抖;白思寓缓缓地拍着她的背,就像小时候哄她睡觉那样。
“祎柔”一边拍,一边安慰怀里的妹妹:“我记得你小时候,闹梦魇,朝着闹着要娘亲,我也是这么将你裹起来,一边拍你的背,一边哄你。”
白思寓声音柔和温柔:“爷爷他性子粗,不懂的哄孩子,又总是笨手笨脚的,最后祎柔总是哭着跑我怀里,可要哭好一阵才停下来呢。”
“姐姐不要再说了。”白祎柔往她怀里钻了钻,她的姐姐身材瘦小腿脚不便,一辈子都要靠轮椅行动,可姐姐头脑聪颖,神机妙算,总能在战场上出其不意,奇兵制胜。
“好不说了。”白思寓放开她,给她拢了拢被子:
“告诉姐姐,这两天为何如此魂不守舍?”
白祎柔不说话,只是摇摇头,她的衣服都湿透了,粘在身上实在是难受,她起身,换掉身上的衣服。
“那让我猜猜,莫非是为了二殿下魂不守舍?”白思寓看她裹胸布,不由得拍拍她的脊背:
“裹的松些,别喘不过气。”
“好了好了知道了。”嘴上说着知道了,下手倒是仍旧很重,穿好衣服,坐正面对白思寓,白祎柔颇为正式:
“姐姐不要乱猜了,不是因为殿下。”
白思寓的神色放松了许多,长顺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胸脯:“那就好,祎柔想通了?”
她同爷爷曾无数次耳提命面,提醒白祎柔离穆翰钧远一些,可白祎柔春心初动,早就丢了魂,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
眼下倒是自己想通了,也省的爷爷再操心了。
白思寓说话不再委婉:“离殿下远一点,越远越好。二殿下身份尊贵,线下朝中言论四起,立太子之事必然引得他们兄弟内斗。”
她一边说一边拾起白祎柔的头发,用手指慢慢拢起来,扎成发髻,从自己头上抽下一枚玉簪子定好:
“朝中局势动乱,白家上下朝中无所牵掣,如果卷入其中,就是刀俎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不要嫌姐姐啰嗦。”她捏捏白祎柔的手:“姐姐只是希望你不要受委屈罢了。”
“不啰嗦,姐姐说的对。”白祎柔点点头,如果早听姐姐的,哪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祎柔只想陪在姐姐爷爷的身边,这一辈子啊,喂喂马,吹吹风。”白祎柔笑得开心,这一世她只求一个安稳。
“对了姐姐,你可否听说朝中流言?”想到几天前,试探的问了问。
“什么流言?”
“就什么粮草贪墨一事……”
还没等她说完,白思寓就捂住了她的嘴:“这可千万不能乱说!”
将白思寓的手拉下来,攥在手里,不自觉的用了些力气:“那姐姐肯定是听说了这件事。”她笃定的说道,不由的想起了那晚在帐中的对话:
“白二小姐,朝中进来流传着军中贪墨一事,我和二殿下前来,就是为了调查此事。”
齐慕河眼皮轻垂,看着手中见底的茶盅,端起矮桌上的茶壶,又为自己沏了一杯。
那茶汤黑的不见底,他一口仰头喝下,眉头微皱眉:
“眼下同二殿下调查良久,却也未见军中确有贪墨一事,殿下怀疑是有人捏造此事,于是想借白二小姐之手查清楚此事。”
“齐公子想要怎么查?”白祎柔看着齐慕河,他总披着罩衫,茶不离手,总是一副怪人样。
“我和二殿下合计一下,却也不知道从何下手。”
自古强龙难压地头蛇,贸然借着二殿下的名义调查此事,惊动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