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得知妻子孩子能离开这里,松了口气,朝辛白和斗篷人点点头:“可以。”
等丈夫送了妻儿回到房间,辛白又在大厅等了片刻,大汉和蒙面女陆续下来备些餐食,都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大汉的举动倒是非常正常,正如他所言,没有拿到货物他是不会离开的。
而蒙面女……
蒙面女没有与任何人交流,她用完餐就回到了房间,不再出现。
她双手一直裹在黑色手套里,端东西时有些抖,不知是否有旧疾。
大厅内又只剩下辛白和斗篷人两人。
辛白在等。
按理来说,那几个书生也应当像那对夫妻一样,巴不得尽早离开。但现在却迟迟没有动静。
在等待的空闲,辛白在姜秩的催促下独自前往了后院暂放尸体的柴房,再次观察起女尸来。
他将这女尸从头到脚仔细打量,觉得与昨夜并无不同,只是脚底有细微的伤口,或许是昨夜帮工搬动时不小心擦到的。
然而怀中的木偶人却煞有介事地跳到她的心脏位置,呆愣不动。
不一会儿一丝白烟飘入女尸体内,辛白眨巴眨巴眼,怀疑自己眼花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辛白戳了戳它。
“我在看她有没有尸变。”
“尸变”这词,辛白只从街头巷尾拍惊堂木讲故事的说书人口中听过。都是些志怪奇书中记载的故事。
倘若尸体真能尸变,哪里还有能逍遥法外的凶手?
可见这民间传闻大多不可信,不过是想象罢了。
但姜秩却是个实实在在的非人之物,辛白盯着小木偶的举动,忽然道:“姜秩,你到底是什么?”
姜秩收回灵气,暗自皱眉这怨气果然更重了些,她分明已经留下渡化口诀了。
一定是又发生了什么刺激到这女尸。
听辛白这么问,姜秩顺着他的手走到他肩头,在他耳边叹息:“我对你向来毫无保留啊,辛白小师弟。”
辛白心口一跳,将它按回到衣襟内,不自在地转移话题道:“那女尸如何了?”
“唔,没什么。”胸口传来姜秩闷闷的声音:“尚在掌握之中。”
辛白:“……”
绝对是有事瞒着他吧,什么“毫无保留”果然是信口胡诌的。
转眼已至晌午,二楼中段的房间终于有了响动。
辛白和斗篷人不约而同抬头看了过去。
从里头匆匆出来三个长袍书生,他们与小二小声交谈,便要赶路。
“站住!”斗篷人急走两步,挡到书生面前:“你们不能走。”
斗篷人又将留他们的理由说了一遍,书生们当即便深作揖请求起来:“这位大侠,我们还要进城赶学,如若耽误了先生开学的时辰,无法读书,我们的仕途可就完了啊!”
“除非你们能证明确实不是你们所为,否则女子冤屈未明,你们就算入仕又如何能心安?”
“这……”书生们焦躁起来,觉得这人是在为难他们。
两方僵持不下,辛白却注意到,这行书生还有两人未曾出现,姜秩又驱使他去问书生同样的问题。
这回辛白却没有立刻答应:“你至少应该同我说清楚昨夜还发生了什么吧,否则我很难不怀疑你这妖物憋着什么坏打算。”
姜秩:“……”
姜秩倒不是有意朝他隐瞒什么,而是觉得这小子脑袋瓜里不存在什么妖魔鬼怪。
哦!
除了她。
辛白只是个凡人,感受不到客栈内阴冷的东西,姜秩不报希望将昨夜的事说了一遍。
辛白听后,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反驳,反而若有所思:“所以你执意要去看那尸体。”
他这反应让姜秩很不习惯,本来以为他又要义正言辞得反驳她。
辛白似是知她所想,回道:“我自然不是你说什么,我便信什么。有没有邪物,今晚试一试便知。”
姜秩见他胸有成竹,不禁好奇:“你打算如何?”
辛白微笑看她不语。
姜秩忽然福至心灵。
好小子!感情想压榨她!
辛白:“是时候践行你口中的大道了,姜秩,所谓勿以善小而不为,你是修士,总要以身作则。”
这时候又觉得她是修士了?
他语调慢慢悠悠的,让人生气。
姜秩恨恨,忽然想到什么,心下盘算起来:“辛白师弟,我一向是好说话的,可我灵力实在不够,恐怕也探不出来什么。”
她唉声叹气:“凡间本就灵气匮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她敲了敲自己又小又脆的身体:“我这身体也不方便,恐怕难当大任。”
辛白好以整暇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