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身上不成?”
赵缭站起身来,负手而立看着远远坐在末首的父亲,眼里本千百种滋味夹杂的怨和盼都一扫而空,只有坚定的沉寂。
这一刻,她是须弥了。
“十二年前,您就该有这觉悟了。”赵缭向前走了几步,正正站在金匾之下,伸手直指。
“王爷成事,赵家瓜瓞绵延可千秋万代。王爷若不成,我们一个也别想活。”
说罢,赵缭又往前走了几步,将仍在地上的信踩在脚下。
“这次是给您老提个醒,下次要再被我拿住,我会直接把赵家送到王爷面前,起码还能保住我一个。”
赵岘此时也缓缓站起身来,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只是觉得看着面前的赵缭,便不能不发现自己真的是老了。
“还有一件事,从约定上讲,半年后我的质期将至。虽然我已与他们分割不开,但以王爷的秉性,定要再取一件东西到手里看着,拴住您,也拴住我,才能安心。
看现在这个形势,王妃的胞弟一直适龄未婚,只怕是早盯上赵缘了。所以您最好是看好赵缘,别再旁生枝节。”
言闭,赵缭再不想在这里停留似的,大步向门外去。在路过赵岘面前的时候,头都没回一下。
只是在跨出门槛时,才不经意似得回头一看,正看到鄂公的背影,正一点点沉向凳面。
这并不陌生的画面,议事厅和阿耶。
小时候,赵缭淘气得很,一次鄂公正在议事厅会重要的客人,她就颠颠颠跑了进来,下人们拉也拉不住。
下人们正紧张得在门口跪了一地请罪时,鄂公却笑呵呵地起身把小赵缭抱在怀里,一边哄着她一边继续议事。
那天,赵缭的滴滴答答的口水落了鄂公一肩膀,鄂公却什么也没说,还骄傲地和旁人说:“我这小女儿聪明得很,这么小就知道哪有要事能听了,今后定成大事!”
后来,赵缭果真能成大事,也成了议事厅里,重要的客人。
赵缭的背影淹没在了夜色中,只有一声轻得不能更轻的叹气落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