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正眼瞧着小姑娘,略微思索后,慢慢道,“你不知道吗?”
燕商瞪圆了眼珠,颇为无措:“我知道什么?”
见她不像是作假的神情,吕守成心里也在计较,是……福伯没跟她说吗?
吕守成放下这点疑问,摆手让她离开:“没什么,你回去吧。”
燕商只好起来,手摸上门边,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他:“对了,那两位公子在苏姑娘房里查看的时候,曾经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哦,”吕守成配合她,“什么话?”
“唔,耗子药,说那毒也是耗子药,”燕商皱着脸,也不太明白,“或许大人能从这里入手?”
耗子药啊……吕守成突然想笑,可面上还得维持着严肃。他闭眼调整之后,终于拿起了毛笔,在燕商这张白卷上,落下了这三个字。
“辛苦你了。”
燕商朝他眨眼,小心地退了出去。
她来到大堂,跟张直打了声招呼:“张大人。”
张直退开,让她走出屠家大门。
燕商道了声谢,回头朝屠秀道:“掌柜,我走了。”
还没等屠秀应声,吕圆先说话了。
“唉,等我,我也走。”吕圆跳下凳子,赶紧追上燕商,反正她也问好话了。
周棠见吕圆跟兔子一样从眼前跳走,来都来不及喊人:“吕圆,秦姨让你早点回去的,你忘了——”
屠秀按着额头,没好气地:“算了,让她出去跑吧,别惹事就行。”
街上,燕商在漫无目的地瞎逛。吕圆没事干,姐妹好地勾着燕商的胳膊。
两人才在人堆里晃荡了一圈,吕圆就说脚疼,燕商只好陪着她找了棵没什么人的树底坐下。
“我听小孙说,赵菩因昨天傍晚写了封信,找了隔壁酒肆的跑堂送出城去了,估计是给家里人的信吧,好像还去找人打听要买好马呢,真够忙的,”吕圆揉着酸痛的脚踝,闲不住嘴,“我还以为她是和县令说狠话呢,没想到真要走了。”
燕商捧着脸,心不在焉:“苏思年死了,她若是拿到了佛偈,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吕圆若有所思地点头:“她也遭了不少罪,走了也挺好的。”
燕商瞥她:“我以为你讨厌她。”
吕圆用手臂推推燕商:“我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吗?别说她了,我都害怕。”
燕商刚想开口安抚,吕圆更快。
“但是不要紧,我已经自我调节好了?”
燕商:“嗯?”
吕圆端正坐姿,清了清嗓子,十分正经地跟燕商掰扯:“我想过了,我是以后要出去闯荡的人,肯定会遇上更多的坏事,所以,我不能害怕,而且,你要相信吕守成一定能破案的。虽然他人不咋的,但是脑子还行。”
燕商第一次听到这么说自己爹的。
吕圆给自己打气:“害怕是没有用的,难过也是没有用的,害死苏思年的凶手是一定会被抓住的,所以我这几天也不会到处乱跑,会配合衙门,更重要的是……”
吕圆转过身,按住燕商的肩膀,像是许下什么重要的承诺:“燕商,你也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吕圆的手掌显然要高于燕商的体温,肩上溶溶的暖意渗入浑身,让燕商愣了愣。
看来,吕圆并不知道吕守成对他们的疑虑,吕圆也将她最近的某些怪异误解为是对这些诡事的恐慌。
燕商抿着唇,片刻后,扬起笑:“好。”
等到再回屠家时,就只有屠秀一人了。
看见吕圆又来,屠秀面无表情:“做什么?”
吕圆直接忽视,她是来保护燕商的,自然要送她回来。
燕商那胳膊杵吕圆:“净空师父来过了?”
屠秀点头:“来了,后面和赵姑娘出去说了什么,我见她回来时候挺高兴的。”
吕圆一下就懂了:“净空还真给了偈子啊。”
屠秀:“应该是。”
吕圆在旁边唏嘘:“居然这么容易,不知道先前搞的诵经是做什么,老和尚也是,还一定要人出事了才妥协。”
屠秀掀起眼皮:“好了,这话我就当没听见。”
燕商察觉屠秀的不虞,急忙说点别的:“那赵姑娘人呢?”
屠秀:“走了,说是拿到了偈子,要回家了。”
燕商有些诧异地抬头,望向二楼紧闭的房门。
吕圆啧啧:“她也太赶了吧,这时候走,不一会儿天就黑了。”
屠秀能不知道吗,可她敢拦着吗?
“我让小孙送她,被骂了一顿,不过还是亲眼见她出城上了轿子后才放她走的。”
吕圆:“嚯,所以她在附近根本就是有人啊。果然是大小姐。”
燕商没听见这些:“可是,她的行李还在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