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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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依旧穿着和昨天风格相同的服饰。
魔王隐约记得那天他是给她挑了一身这样的衣服没错。也是适合寒冷时穿着的柔软外袍，曳地的蓬松裙摆，轻盈薄纱笼罩其上。
魔女当然不会觉得寒冷，她是诞生在冰冷里的冬季的女儿，和冰雪一样没有温度。但魔王觉得这身衣服很合适，尤其是用作装饰的细碎宝石，很称她冰晶般的眼睛。
魔王十分满意自己的眼光。但魔女似乎无所谓适合不适合。大约是她换好衣服后得到了魔王［这一身很漂亮］的评价，所以就记住了这个风格。
他心血来潮，钻进闲置了几百年的衣帽间，给自己也换了一套衣服。
换下了漆黑的长袍，披风礼服将身形修饰得恰到好处，领巾和绶带上同样饰有宝石，是微微氤氲的银色。
他轻快地上了阁楼，魔女从她的书籍和瓶瓶罐罐里抬起头来，不知何时她已经开始学着制作魔药，各类器具堆置一处，不太能找到落脚的地方。
她看见了魔王，提起裙摆轻盈地穿过整个房间，像有阵风吹进阁楼，将一片雪花送到他的眼前。
有什么事吗。她轻声问。神色不变，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魔王和以往有什么不同。
他不得不扯了一下衣摆展示自己的新装。
「您也换了衣服？」魔女歪了歪头。
「你觉得我看起来如何？」魔王想象着她的回答。
和魔女不同，凛冬的魔王有双灰色的眼睛，灰中更有一层暗蓝，让人想起冰原下暗藏的河川。至于容貌，在很久很久之前，似乎是他还没有成为魔王的时候，也曾被无数人追捧青睐有加。
他很有自信，对自己的样貌。
「漂亮，不……好看。」魔女低头捻着指尖，似是在回想什么。
魔王想了想：听起来好敷衍啊，魔女小姐。
唔。魔女眨眨眼睛。
她的目光巡视过房间，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翻到开头，捧着它自顾自地走开了。
魔王跟了过去——诗集……她看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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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没有温度，或者说，她总是和高塔里的空气一样冰冷。
魔王近来很喜欢支使魔女去泡茶。红茶，加一茶匙奶，一块糖。
魔女不再呆在阁楼上了，她已经读过了那里所有的藏书，用了一百年，也可能是二百年。但是她仍然会长久地待在某个地方，看书，或者仅仅是从窗口凝视着延伸到远方的雪原。
看起来真是有些寂寞。于是魔王有了新的想法，他和魔女说，不如来喝个下午茶吧？
魔女没有拒绝，大概也不会拒绝。
她泡的茶并没有什么精妙的味道，中规中矩，每一杯的味道都分毫不差。魔女泡茶的手法和她调配魔药如出一辙，就连她捧着茶壶侍立一旁的样子都像是盯着一锅需要时刻看紧的配方。
如果非要挑出点更特别的地方，也许就是魔女手中的茶会凉得更快一点吧。时间一久，经她手添进去的茶连杯子里最后一点暖意也冲散了。
你还真是冷冰冰的啊。魔王牵起她的手，虚握着，那只手柔软却冰冷。冬天的魔女，永远保持着和寒风同样的温度。
坐下来喝杯茶吧？也许能让你变得暖和一点呢。他给另一只茶杯添满茶水，红褐的水面再次荡起微烫的雾气。
魔女捧住那只茶杯，小口小口地啜饮。飘荡的热气很快又散去了，一杯热茶实在是不足以抵消整个冬天的寒冷。
她搁下茶杯，魔王再次握住她的那只手。茶已经凉透了，但她的掌心似乎还残留着一丁点温暖。
他没有放开她，而是又覆上了一只手，慢慢地，冷得像冰的皮肤似乎也沾染上了一点温度。魔女盯着他，动了动手指。大约也感觉到他拥有与她不同的温暖体温。
如果离开这里到暖和的地方去，你也能拥有不这样冷的温度吧。
他轻吻魔女的手背，低声说道，像是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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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一天，魔女从积灰的角落里翻出了一本旧书。
是地图吗？她吹开灰尘，发现厚实的纸样被夹在书中，被人在上面粗粗勾勒出墨色的笔触。山河湖海一应俱全。
给我看看。手里的书被拿了过去，魔王坐在她身边，展开那张地图，铺在两人膝上。
这是哪里？她指着地图的某一块。如果按照罗盘的指引，它地处南端，上空绘制着咆哮雄狮的徽记。
想去到那里，要向南方一直走下去。魔王说。
向南。魔女重复道。
没错。魔王的指尖在那副地图上描绘大陆边缘的轮廓，从北端至南端。大陆的极北之地，只画着模糊的云状阴影，那是终年覆盖雪原的冰雪之云。
越是向南，人类的部落与王国繁盛之地，山脉河流乃至城镇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