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越为清晰。大陆的最南,坐落着巨大的城池。
那个王国已经延续了几千年了吧。魔王回忆道。
他合上了手中破旧的古书,泛黄发脆的羊皮纸卷再次被封进纸张间的黑暗。
——我曾经去过那里,在很多很多年前。
很多年前?魔女问。
是你还没有来到这里之前。我想我只是路过,不小心带去了一点小雪花。没想到那群人类还真是脆弱,从那以后,我就成了他们口中的魔王。
魔女歪了歪头,长发从肩头滑落。魔王随意一抬手,接住了万千丝缕中的一束。发丝被他在手心碾转,他似有所想。
不过那可真是个好地方呢,既温暖又繁华。那束长发贴近唇边,印下属于魔王的一吻。
你想去看看吗?魔女小姐。不过我也许不能陪着你了,那里的人类总是喊打喊杀,只会搅人心情。
我……不会去,会留在这里。魔女抬头,以她的身形,也只有抬头才能直视魔王的眼睛。
是要陪着我吗,说下你来到这里也很久了。是九百年还是一千年?
是一千零一。魔女纠正道。
魔王的脸上露出笑意,他兴致所至地低头,吻过魔女的脸颊。
——那么,为什么不呢?
那是种奇异的一触即离的温暖,有些像只在书上看过的,南国的阳光风雨。
——我是魔女,是您的手下。
温暖再临,他托住她的脸颊,在额头轻轻一吻。
——我本来期待听到更可爱的答案呢,不过我依然很高兴,我的魔女小姐。
.
[我发现了一样好东西哟。]某一天,在魔女抱着成卷的魔法阵图纸经过回廊时,魔王从另一端的库房里走了出来。
[是什么?]魔女打量着他,除了那只藏在披风下的手,没有看到特别的东西。
[等我弄好了就给你看。]
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魔王风一样的离开了。
——总觉得不是那么靠谱的事情。反应寡淡的魔女小姐难得生出一丝猜想。
高塔顶端的古老座钟发出轰鸣,按照魔王的喜好它被调整为百年一响。魔女推开了窗,钟声夹杂着风雪吹进房间,她向上看了看,只能看到被震落的块块积雪。
它们落下来的时候,伸出手就能轻易地接到。她缩进窗里,攥着一小块积雪。
窗棂上挂着细长颈子的玻璃瓶,已经变成冰晶的雪块顺着瓶颈滑了进去。
魔女透过瓶子看着。里面已经积攒了十五颗,还是二十颗?其实只要打开来数一数就会清楚,不过魔女从来没有这个打算,时间对她而言还算不上有意义的事物。
只是有人在她第一次听见钟声敲响之际,教给了她这个记录时间的方法。
那是她来到高塔的第一百年。
魔王大人……在做什么呢?
魔女已经开始着手绘制全新的魔法阵,但魔王仍致力于埋头捣鼓他的好东西,不见人影。有时魔女以为想要看到结果说不定要等到下次钟声响起——
事实上并没有过去那么久的时间。
魔王倚在门边,用指节扣着半掩的房门。[请问我可以进来么?]他的一只手背在身后。
门后的魔女抱着那只装冰晶的瓶子,点点头。
[猜猜我带来了什么?]他一步跨过,披风卷起一阵奇异的风,温暖之余还杂糅着从未闻过的味道。
不平常的热意还未来得及散去,比她触碰过的更加温暖,像是一阵从遥远国度吹来的风。魔女无端想起只在书中看到过的南国。
[你看。]魔王举起手中的东西。五瓣纯白,那是被人类叫做[花]的,美丽的事物。冰原是一切生灵的沉眠之地,是以她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样鲜活的生命。
魔女下意识伸出手去。
忽然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收回了手。仅仅是与她的指尖相碰,一层冰霜爬上花瓣,转眼间鲜嫩的花朵就成了冰塑,美丽被永远封存在冰霜之间。
[糟了糟了。]魔王曲起手指敲敲脑门,[忘了这小东西这么娇贵了。]魔王能够无视魔女与生俱来的寒冷,可脆弱的生命却做不到。
魔女的脸上少见地流露出足以被称作懊恼的神情。
虽然难得能从那张漂亮的脸蛋上看见除了平静以外的表情,但是因为这种原因也就没什么喜悦可言了。
[等你能控制住寒冷,我就再给你一个礼物吧。]他挽起她披散的长发,把冰花插入发间,全当自己是送了一件头饰。
[魔女小姐这么聪明,一定不会让我等太久吧?]
.
这里大约有着与书中南国等同的光景。
阳光,带着热意的风,还有花香。
坐在花圃间的魔女抬起手,看见天顶之外照进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