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阁坐落于无念山下的莲城之中,城中百姓多信佛道两教,也乐得将自己的孩子送往无念阁学艺。
此次武林大会举办地点定于无念阁,日子虽算来尚早,城中却已然人潮为患。
为了掩人耳目,青礼失一行并未住进莲城城中据点,反而兵分两路。太叔霓云带着黎清以姐弟相称,居于城南;青礼失则同阿拂以主仆相称,居于城北。
再者,森黑森白常年在外,为世人所眼熟,只好隐于暗处。
由于此番装作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普通侠士,青礼失特意选了柄长剑丢给阿拂,又叫她换了面头,扮男装,二人瞧着与那些寻常的剑侍同世家公子无异。
只是阿拂粉雕玉琢的,实在是老天爷在那张漂亮脸蛋上下足了功夫,哪怕灰衣系巾,仍瞧着像个白面小童子,扎眼的很。
二人住进五福客栈,要了一间僻静角落处的客房,便一前一后下楼用膳。
白天该是青礼失的睡眠时间,大魔头眼皮耷拉着,显得有些混沌困懒,连下楼梯的脚步都虚浮得叫人心惊胆颤,生怕一个落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滚了下去。
阿拂忙不迭连踏几步,追至青礼失的身侧,抬手轻搭住他的胳膊肘,小声耳语,“公子慢些。”
后者并未听清阿拂的嘤咛,只感到手臂一暖,似缠枝般绕上了什么东西。
青礼失回眸,二人挨得太近,几乎是面面相对,险些鼻翼擦着鼻翼。
阿拂懵懵地睁眼望他,不退不避,目光澄澈,倒叫青礼失倏然清醒过来,骤而迅速回过身去,强行拉开几步之遥的距离。
阿拂手搭了个寂寞,不知自己哪里又惹了大魔头嫌弃,只好小尾巴似得跟上去,悻悻瘪嘴。
临近晌午,大堂里边坐了不少食客。
阿拂发现青礼失步子一顿,停在楼梯前,便知他是在寻一处僻静的位置。她环顾四周,看见窗边有一小案,既不拥挤也不喧闹,正合适。
阿拂遂垫着脚尖伏在青礼失耳边道,“公子稍等。”说着便抱剑欢欢喜喜地走到那桌案前,朝案边左右分坐的两人略鞠一躬,口中念念有词商讨着什么。
起先那二人还有些耐心地听着,可逐渐便开始上下打量起阿拂,最后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两位大侠若肯将桌案让给我家公子,这袋碎银便作为答谢……”
阿拂话未说完,其中一络腮胡男子就想伸手去夺,后者赶忙缩回胳膊,抱紧了钱袋子。谁想商量不成,他二人竟见钱眼开,起身拎住阿拂的后衣领便往桌案上一压,阿拂小鸡仔一般的身躯犹如案板上肥肉,只能任人宰割。
可惜那二人还未来得及将阿拂怀中的银钱抢走,就被身后的青礼失两脚踹趴在桌案上。
他勾手,揽着阿拂的腰往自己怀里轻轻一带,紧接着又低低道,“闭眼。”
阿拂不明所以,却很听话,紧紧合上双眼。与此同时,青礼失拔剑,腕子左右翻转,剑光之下,那二人各自被剁下一根小指。
瞬间,哀嚎爆发,案上血红一片。
再睁眼时,尽管阿拂提前做了不少心理预设,但仍被眼前场景吓了一跳,面色与唇色皆是煞白。
“阿拂”,青礼失不知什么时候已在案前坐下,唤她,“过来。”
周遭围观的食客议论纷纷,言语中多有龌龊晦暗之词。阿拂知青礼失向来不屑于辩解,也不在意旁人眼光,可自己却不是能沉得住气之人。阿拂深呼吸一口气,指着地上痛苦滚爬二人开口,“我与你二人好言商量,不过是一处桌案,不让便不让,而你们却恃强凌弱,更想夺不义之财,这般无礼,可对得起腰间佩剑?”
络腮胡大汉忍着钻心的疼痛,抬起半个身子,口中谩骂不止,“我乃无念阁弟子,尔等外乡鼠辈,报上名来,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又是无念阁。”阿拂小声嘀咕,“还真是阴魂不散。”
她方说完,身后边丢出一只空杯盏 ,径直砸在那二人跟前,伴随着一声低沉阴郁的嗓音。
“滚。”
生怕青礼失下一秒就要丢出长剑来,他们也顾不得什么尊严与否,跌跌爬爬争相逃了出去。
店家似是常遇上这种事儿,遣小二打发了看戏的食客,又重新收拾干净桌案,布上菜,这才笑盈盈道,“二位不必气恼,武林大会在即,各路英雄豪杰汇聚莲城,自然也少不了浑水摸鱼之辈,无念阁乃武林名门,滥竽充数之徒也大有人在,还望二位吃好喝好,莫要扫了雅兴才是。”
掌柜的说了一长串,低头一看,这二位却没一个在仔细听。
青礼失自是懒听他长篇废话,一手支着脑袋,整张脸都瞧向窗外,另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叩桌案。
阿拂虽然认真仰头听着,却不大能听懂。店家措辞晦涩艰深,阿拂并不知晓他话里想要表达的意思,只好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他。
掌柜的见状,干笑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