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要吩咐身后的小太监来伺候。
殷宁鹤没理他,只看了看四周驳杂的脚印,冷笑一声:“这话该本官问你吧,周公公,若我没记错的话公公是在御前侍奉的吧,怎么会想着到这来,还带来这么多侍卫呢?”
这位周公公仍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解释道:“大人您有所不知,昨日这被人杀害的王美人别看她在后宫之中的品阶不算高,可近来十分得皇上的宠爱,这宠妃遭人杀害,皇上自然十分挂心凶手什么时候能捉到,再加上大家都听说王美人死相凄惨,凶手下手残忍狠毒,一个个的都是人心惶惶,所以老奴这才奉了昭阳长公主的懿旨,带了些御前侍卫来,若是凶手再出现也好一举抓获不是?大人您可千万别误会,老奴这可不是有意带人来掩盖掉凶手的罪证,这屋子里的东西我们可一点都没敢碰呀!”
纪沉鱼虽然不知道从这地上能看出什么,但也知道周公公带来这些人把昨日刚刚下过雨,还充满着泥污的院子里踩的满是脚印,这一定会覆盖住原本能在地上流露出的信息。她上下打量起这个周公公,看起来只是个圆滑虚伪的老太监,像他这种人在宫中比比皆是,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他又为何要故意破坏掉院子中的脚印,要想防备凶手再次作案的话只需要让御前侍卫们在宫中贵人们的寝殿外把守好就是了,守着这座废弃多年的宫殿做什么呢?
从殷宁鹤的脸上倒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他平淡的说:“好了,烦请周公公和这些侍卫兄弟们都撤了吧,大理寺办案,闲杂人等不必围观了。”殷宁鹤用眼神示意纪沉鱼跟上自己。
“那不知这位是?”周公公看向那个默默站在殷宁鹤身后半米的女子。
“小女子晏州知府纪全之女纪沉鱼,纪太妃是我的姑祖母。”
周公公听到她这么回答,心下一惊,拉过殷宁鹤来耳语道:“殷大人您就算再有通天的本领,也不能把这一位带来吧!大人您听杂家一句劝,这案子呀您也不用费力了,凶手是这位纪姑娘没跑了,只不过碍于她那做太妃的姑祖母的面子,这才宽限了十天的时间仔细调查。”周公公拍了拍殷宁鹤的胳膊,继续说道:“说白了你我不都是在为皇家当差嘛,殷大人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想必不会不知道这当差的规矩吧。王美人娘娘生前是宠妃,嫉妒她的人多了去了,殷大人若想深挖这件事,难免不得罪人的,现下正有个嫌疑极大的人,殷大人反而要为她洗脱嫌疑,这不是舍近求远又是什么?”此时的周公公就差在脸上写上几个大字: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殷宁鹤不着痕迹的推开周公公,道:“为官之道,德在其首,我自然清楚的很,就不劳烦周公公提醒了。沉鱼姑娘,随我去屋内看看,跟着我的脚印走,不要踩到其他地方。”他突然转换了话题,说完大步的向屋内走去,留**后一脸尴尬的周公公独自在风中凌乱。
纪沉鱼踩着他的大脚印,小心翼翼的跟随上他,顿时心如鼓擂。她留心一看,虽然殷宁鹤走得大步流星,但每一步都没有破坏掉已有的脚印,难道他要从地上杂乱的脚印中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所以才要将最原始的脚印保留下来?可是,这院子中早已经被侍卫们踩的乱七八糟了,再保留还有什么意义呢?纪沉鱼带着一脑门的疑问进了屋来。
推开吱吱作响的屋门,进到屋子中来,扑面而来的发霉的味道让纪沉鱼捏起手帕,掩鼻轻咳了两声。面前的桌椅和摆件上落满了灰尘,一看就是许久没有人到访过的缘故,不少地方都起了幽绿色的点点霉斑,并且由于屋内的窗子被高高的多宝阁挡住了半扇,光线也变得浑浊且暗淡,尘封已久的灰尘与昏暗的光线让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暗淡的色彩。
只见殷宁鹤从袖中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借着点燃火折子发出的微光开始漫不经心的注视着周围,并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造型奇怪的琉璃块,眯起一只眼睛透过琉璃块观察,经过一番观察之后又伸出食指,在布满灰尘的桌子上拂过,沉默了半晌之后他开口说道:“这间屋子最起码有七八年没有人到访过了,但是直到昨天有一男一女先后来到了这里,而且男人还是赤足进入的。”
“赤足?难道他怕鞋上的泥污踩在地上就会暴露出他进入过这里?”
“不,即便是脱去鞋袜进入也一样会被发现,这屋内的地上满是灰尘,赤足踩过会留下更明显的脚印,这不合理。”殷宁鹤摇摇头,否定了她的猜测。“或许赤足这一点并不重要,可一男一女先后进入这让人有些想不通。”
“也许是凶手追赶王氏,王氏就逃到了屋内,然后凶手紧随其后,所以地上的脚印会是交错重叠着的,造成了一前一后进入屋内的效果。”纪沉鱼也注意到了地上的脚印有一大一小两种,那个小一些的是王氏的,而大一些的应该就是凶手留下的。
殷宁鹤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没想到这位纪沉鱼姑娘的学习能力竟然这么快,这才短短几个时辰就学会了如何用观察到的细节进行思考,不过,还只是皮毛而已。他用快要熄灭了的火折子随手点燃了放在桌子上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