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也绕开那根铁杆，“谢谢。”
“没事。”
……
“妈妈，这个哥哥怎么染这样的头发啊……？”一道稚气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沉默的氛围。
秦也愣了愣，转头看到旁边路上一个小女孩懵懂的睁着大眼睛，一手抱着洋娃娃，另一只手则指着程朝。
小女孩又看了几眼，然后抬头看着旁边的女人。
那个女人似乎很着急，连忙用手捂住了小女孩的嘴巴，尴尬的朝他们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小孩子童言无忌。”
小女孩将捂着她嘴的那只大手扒开，气愤的嘟了嘟嘴，指责道，“妈妈，明明是你跟我说的！”她叉着腰，努力昂起头说，“你说那个哥哥染这样的头发，不像好人的！”
女人赶紧用手拍了拍小姑娘的嘴，低声吼道，“把嘴闭上，待会回去我再收拾你。”
说完，她又赶紧抬起头向程朝赔不是。
他仍旧一言未发，那双静默的眼睛像是黑夜的流水，无波无澜的看着面前的人，墨漆的瞳子里带着淡漠和疏离。
女人有些慌了，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她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却没想到女儿捅破了出来。她还是挺害怕的，染这种头发的人保不齐是个不要命的小混混。
夜风过，秋叶落。
半晌，程朝把卫衣帽子拉起戴在头上，只剩下几缕几丝零零散散的红色碎发露出，他眼皮耷拉着，神情冷淡。
他移开目光，落在旁边拉着妈妈衣摆的小女孩身上，她有点害怕的缩了缩脑袋，却又忍不住对上他的眼睛。
“抱歉，吓到你了。”最后，他这样温声说。
他没有等任何人的反应，转身往前走。
秦也愣怔了一下，随即快步上前跟在他的旁边。她想，那个女人应该也没反应过来。
风吹散小女孩的嘟囔声，她抬头望向妈妈，认真道，“妈妈，我说了的，哥哥是个好人。”
“嗯……。”
……
…………
他们走到分岔路口，他停住脚步，秦也松了松勒紧的书包带子，抬头不解地问他，“你刚才……，为什么要道歉。”
她对这种事情没有太多感觉，但出于和他不冷不淡的关系，她还是决定沉下心问问他。
程朝垂下眼睫，随风而动的红发在路灯下染上浅浅光晕，碎碎密密，眉目漆黑。
昏黄光线下倒映出他的影子，被渐渐拉长，形成一片黑影。
他轻笑一声，缓缓解释道，“我没兴趣和那个女人争辩，但是小孩子没有错。”
程朝转头看她，眼睛被暖光照射的微微缩动，他单手拨了拨凌乱的发丝，眉毛挑了一下，似笑非笑，“她可能……，是真的怕我。”
夜里无云，她的身影只留下一半被光照亮。
秦也的眼底映着破碎的月光，还有他的模样。夜风吹动她的短发，直至蔓延到心底，生出一股刺骨的闷痛。
夜深，只有昏黄的路灯在街道两旁枯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