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你看看芊芊玉手都粗糙成什么样了。”
王长贵特意绕到她面前,细细端详她,先前一心只想着租金,还没好好注意过她的容貌,今一看,倒是颇有几分姿色。
不,是很有姿色,比家里的莺莺燕燕可标志多了。
若是能娶回家,手粗糙点就粗糙点吧,正好能帮忙操持家务。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将她娶回家,给她温暖的住所辟寒,给她华丽的锦衣装饰。
江越清实在被他的眼神盯得不耐烦,但又不好表现出来,遂丢下手里的活计,转身进屋取租金。
“老爷,大夫人不许您再纳妾了。”
贴身侍从见王长贵那眼神,眼珠子都快粘在江越清身上了,旋即小声提醒。
“滚,要你多管闲事儿,就那母老虎,老爷我还怕了她不成?滚远点。”王长贵见美梦瞬间被打得稀碎,不由得气从心来,将随从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但一想到家里那只母老虎就发怵,肥胖的身躯不自觉颤抖了下。
随从挨了骂,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咽,不敢抬眼与王长贵对视,他知道,一般王长贵这样生气,证明已打消纳妾的念头,只是有那贼心没那贼胆罢了。
于是如释重负地长长舒了一口气。
自从老爷纳了第五房小妾并生了儿子后,大夫人便想方设法阻止他再纳妾,手段那叫一个狠辣,一年前,老爷看上了隔壁镇里的一个寡妇,差一点就将其纳回家,
这事儿被大夫人知道,她大发雷霆,将前后几日跟在老爷身边的随从统统重罚了几顿赶出王宅,还使了些手段把寡妇给沉了塘,让老爷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才消气。
自那以后,大夫人明文规定,作为老爷身边的贴身随从,只要发现老爷有一点苗头就得赶紧阻止,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因此,老爷的贴身随从更换也较频繁,被换掉的人据说在受罚后并没有回到老家,而是消失不见。
但都只是传闻,毕竟谁也没有真凭实据。可宅中一众下人都相信,大夫人是这样的人,光凭她的家世背景,做这些简直是轻而易举。
故刚才见王长贵起了一丝苗头,贴身侍从便立刻过来劝阻。
王长贵气得双手叉腰,连踹了侍从好几脚。
侍从揉着被踹的地方,又退回先前的位置,好歹命是保住了。
从屋里取出租金后,江越清并没有直接将银两递到王长贵手中,而是叫住街上行人又叫来隔壁几家店铺的老板作证。
“今日,小女子江越清想请诸位替我作证,我铁匠铺的租金确已凑齐,同时也在王老板规定的时间内将其缴上。”
围观的人霎时多起来。
“大家请看,这是三十两,现在我把它交给王老板,他将在大家的见证之下核对,无误后把之前所说的三个月期限租赁凭证划去,以表示我江越清这次的租金已缴清。”
“这是我从牙缝里省、用血汗换来的租金,故此想请大家见证,我先在此谢过诸位了。”
王长贵没料到她居然搞这么一出,愣怔着开始数钱。
江越清朝众人深鞠了一躬。
“举手之劳,江铁匠无需客气。”
“我们愿意为你作证。”
“王老板可要数清楚噢,我们大家都看着的,别到时候出什么差池,弄得脸上没有光。”
王长贵顿感十分窝囊,在家被母老虎欺压,在外被一群低贱商贾之流欺侮。早晚要你们跪着求我,他在心底愤愤地想。
“三个月的租金清了。”他黑着脸,拿出协议划去,狠狠甩了甩衣袖,示意随从把钱收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铁匠铺。
江越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围观人群中爆出雷鸣掌声,恭贺江越清的成功,但也有人泼冷水。
“就会投机取巧罢了,有能耐拿出看家本领来。”
“就是,女人家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依我看就是走狗屎运罢了,看她四个月后怎么拿出那四十两的租金。”
瞬间,人群像是炸开了锅沸腾起来,议论纷纷,唏嘘声不绝于耳。
但江越清只是笑笑,并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