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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租(1 / 2)

江越清来到青州城最负盛名的铁匠铺,站在外围观摩。只见老师傅坐在一旁凳子上,指挥着徒弟们抡锤、煅烧、敲打,她将其中的细节看在眼里。

之前她跟在父亲身后,断断续续学习,偶尔有机会上手,父亲也不会让她抡大锤,一是担心伤到她,二是他希望江越清能走其他轻松的路,不希望她之后过得跟自己一般,一年四季围在炉膛边,不仅赚不到多少钱不说,还遭人轻视。

这也是他为什么花光积蓄,也要送江越清去听学的原因。

但最终,江越清还是走上了铁匠这条路。

她看得认真,从把铁条放入炉膛、见它变红变软、夹出来捶打再到淬火,每一幕的细节都不放过,老师傅也不赶人,任由她看。

若徒弟有做错的地方,还会亲自上手指导,每当这个时刻,江越清竖起耳朵,像只兔子似的,听老师傅指出问题。

听到一些地方,江越清恍然大悟,直到天色暗下来才动身回家。

回到家后她点上蜡烛,用一小支木炭把今天的感悟记录在捡来的石块上,等到把这些刻进记忆,成为下意识就会做出的动作时,就可以把它擦掉,再记录新的技巧上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江越清往炉膛中又添加了煤和木柴,到风箱边上卯足劲儿拉,很快炉膛中的火焰高高升起,火星四溅。她将铁条放进去,等待它烧透,看差不多了才夹出来放在砧子上,便回忆老师傅的动作话语,她右手使锤,左手用铁钳夹住烧红的铁条,开始锤子敲打。

不一会儿,四四方方的铁条逐渐因捶打而展开,江越清又将其放入炉膛中,再重复之前的操作,捶打、淬火,花了将近两天的时间她终于锻造出了第二把菜刀。

她拿起来对着光细细欣赏,刀身泛着金属光泽,拿在手里不似之前使用的菜刀那般沉重,她脸上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接下来就是给菜刀开刃,江越清拿出磨刀石开始磨,期间因为一直弯着腰,导致腰背酸痛,她站起身活动几下,又开始磨刀。

连着几天的小雨,江越清也没接到新的单子,故而潜心锻刀,雨下到天色将黑才堪堪停下,她也将菜刀开完刃。开始收拾工具之际,有人找上来,说让她打一支发簪,要金镂花扁簪。

“那需要等上三四天,你看可以接受吗?”

江越清实话实说,制作镂空簪子需要耗费大量心神,尤其在镂空时必须得万分小心,否则一旦下错手,此前的一切都白费。

“没问题,可以等。”对方很是爽快地答应,并付了十文定金。

金镂花扁簪是上个月青州城的头面铺才上新的发簪,据说是从京都流行开来的,簪子不过筷子长短,宽两指,中间部分全是镂空的花朵。

一些妇人会专门去头面铺看新款式,记下名字和款式之后再来找江越清打发簪,可比在头面铺里买的要便宜许多。

吃过晚饭后,江越清从柴火里挑选了品相较好的木头段子,用来制作菜刀的刀柄,把一切准备好之后又再次把已开刃的菜刀放进炉膛中煅烧后再淬火,来来回回好几次,才算完成。最后她用铆钉固定住刀柄,用节节草打磨刀身和刀柄,直至光滑不剌手。

菜刀锻造完成之后,江越清才去休息,第二日依旧起得很早,从铁条中挑选了比较小的来打造发簪。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新品,前来找江越清打发簪的人又愈渐增多,她不仅接了十几单,还把菜刀也卖了出去。

几天后交付第一批发簪之时,顾客还夸赞她打造的菜刀煞是锋利,而且刀身轻巧,切菜不似之前费力。

受到肯定的江越清忙碌起来,不仅打发簪、锻菜刀还造锄头。她的铁匠铺生意逐渐红火起来,前来找她定制的人络绎不绝,可仍旧没有凑够租金。

晚间,江越清对着还差五两的租金长吁短叹,看来还需要再拓展业务,现在光凭打铁还是养不活自己。这几个月,她都是靠那两百两银子渡日,自己挣的钱全积攒起来做租金,可即使这样还是差五两。

江越清难免沮丧起来,顿然觉得未来一片迷茫,看不到方向在哪里。缴租前夕,她彻夜未眠,听着更夫打更。

一大早,王长贵便带着贴身侍从前来收租。他腆着肚子,迈着阔步走进铁匠铺,左瞧瞧右看看,继而又打量起江越清来。

几个月不见,少女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愈发好看了。

他看得入了神。

江越清对他的目光感到厌恶甚至恶心,遂大声咳嗽了几下。

王长贵惊醒,尴尬地轻咳几下,双手负在身后,“江家闺女,最近生意怎么样,还付得出租金吧?”

他假意关心。

“托王老板的福,还过得去,勉强糊口。”江越清打算把手里锻造了一半的铁块再捶打几下,然后去屋里拿钱付租金。

“要我说,像你这样标志的美人儿就应该待在屋里,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何必非要受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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