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桥大街,朝暮雨否,总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今日有别,沿街的摊位依旧,游人却零星。有人议论,莫不是那雨花街真有神人,不然怎勾得人这么心痒痒。
“驾!让开——”
议论着,忽而一阵急迫的马蹄声,惊了零星的几位游人。他们顺着声音转头望去,那抹飞驰的白色身影,正如闪电一般朝他们奔过来,来不及多语,两旁过路的行人便抓起身前装背药材的箩筐,咧着身子躲到摊位后面。
林七厘自幼跟爹爹长大,没梳过精致的盘发,也不像大多佳人簪子首饰佩戴齐全。还是木莲那丫头教给她的,取了发顶两侧的两捋头发,向内扣挽了个结,再将垂下来的部分弯曲着弧度挂在耳朵后面,和剩下的头发用一根素色雪纺丝带绑在一起,风一吹,丝带舞动就如仙绫一般。
她面容姣好,不施粉黛,温婉的发型却总是像现在这般,在她风急火燎之下,飒爽地乱成一片。
“这这这....”
“这不是七厘姑娘吗?这么着急地去哪啊?”
“害,在咱们淮上河我还真没见过哪位女子像七厘姑娘这般豪放。”
“林姑娘爱凑热闹,连宝马都拎出来了,怕不是赶晚集去见那神人了。”
赶去京都要两个时辰,再想办法去到北巡府还不知要花多久。
林七厘一刻也不敢耽误,生怕晚这一秒就会噩梦重现。
快马急鞭,破风而行。扬起一路的沙尘还不曾落下,骑马之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北巡府。是大安朝开国以来庆安帝亲自设立的一所监察司,总督由开国将军黎勉担任,仅听从皇帝一人指派,主要做着对宫内官吏及各地方官府人员的督察工作。
黎大将军行事低调,不露锋芒,设立府邸十余载,都不曾在民间有过传言。
如今黎勉已有年岁,那总督的位置便由其儿子黎敬接任。
上任不到两年,民间便有了一个传说。
‘北巡府监察司就似地狱一般!总督大人黎敬更是,仗着权势一手遮天,长着一张凶狠狰狞的脸,络腮长须,窄眼宽鼻子,经常手捧一把红缨落珠柳叶刀,好杀缪,自府邸搬去了齐云山下,整个后山遍地人头骨,青云寺的静修台都成了乱葬岗!’
万鸟归林之时,浮云蔽日。压抑而无力的天幕笼罩大地,齐云山只剩一片漆黑,常有寒鸦鸣叫,甚显凄凉。那府邸青墙黛瓦,看上去有些岁月的痕迹,却又如神宫一般威严耸立在一片苍茫之中。
林七厘将马匹留在街市的客栈,徒步行了几里路才见到了那传说中的北巡府。
她气喘吁吁,回首望着那片渐渐荒芜的来时路一阵寒噤。破旧街道无一灯火,断壁残垣,像是战乱时期的结果。
她上前找了个完好的梁柱掩身,随后从怀里将那只麻雀揪出来,小声问道:“莫非这北巡府真如传说中的那般没有人性?这府邸为何看上去这么阴森?你这家伙,确定是这里吗?”
“绝对错不了!这齐云山里住着数万只我的同类,对这个地方熟得很!”小麻雀回。
“那...这要怎么进去?贸然前去敲门惊了里面的人会不会把我扔去喂狼?”林七厘担忧道。
“放心,你跟着我,我自有办法让你进去。”小麻雀立马扇动翅膀朝着府邸侧面飞过去。
林七厘如狐獴般仰着脖子四处张望了几下,才起身提着裙摆跟着那小麻雀跑过去。
墙外种了几棵大叶柳,虽是秋天,仍然枝繁叶茂,风一吹过,窸窸窣窣地像是枝叶里藏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林七厘瞪大了眼睛,屏着呼吸,步子都不敢迈出声响,心脏也直在胸腔砰砰跳个不停。
“啊——”突然从树后窜出一个黑影,林七厘条件反射的弹到墙边,捂着耳朵大叫了一声。
“喂,你小点声!”小麻雀回头说。
“小不点,你叫我?”那黑影慢慢靠近之后才看了清楚,一条棕黄色田园犬。
“它....它也会说话?”林七厘扶着墙结巴道。
“我想这是你的问题。”小麻雀说,“这也是我朋友,它就住这,你让它带你进去就成。”
林七厘:“......”
一只狗友能怎么带进去?除了钻狗洞她还真没想到别的路。
小门进去,顺着一条卵石小径直往深处走,经过一条横向幽暗的廊子,便能看到前方隐隐有了亮光。两侧假石山形状怪异,院内看似不常打理,花草早已败落,只剩了些常年青,站立在影子深处幽暗发黑。
到了路的尽头,堂屋门窗紧闭,里面的亮光映过窗子,忽闪着,仿佛蜡烛快要燃尽时一样。
右侧拱门两侧各有几十株竹子,一簇成团,或有鸟雀嬉戏,人一靠近便窸窣一阵,惹人耳目。
“谁在那?”呵斥一声和凌乱地几双脚步。
惊得林七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