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缠绕的进度,越是挣扎,就越被千丝覆紧。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以燃烧自身血液为代价作引,召来水风火三灵为煤,破除阵术。”
蓟归点点头,暗自记下了。
今日,他来到分舵看到此阵,便决心以身试险。既然他比不过江鹤之,但对面这些人,他未必不可以取胜。
蓟归陡然睁开眼睛,手在空中画符,血液流失的速度快要追平阵法运转的速度。那一刻,他才明白师父说的,若他对上江鹤之,将毫无胜算。
他惨白着双唇,念道:“水龙吟,风神渐,火舌起,皆听我令……”
“破——”
随着灼热的温度席卷开来,“砰”的一声,铃铛也在此时纷纷坠地,将响一声之后便归于寂静。而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一群人,口吐鲜血,俨然是被破阵那一刻的反噬给伤到了五脏六腑,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蓟归单手撑剑,慢慢站直身子。他趔趄着走出这间房,行至门边的时候,脚却被门边的人紧紧攥住。
“不,……不准走!我要替兄弟们——”
他低头一看,是强撑着一口气的川子。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该知道这因果的。”
蓟归闭上眼睛,挣脱了那只手的禁锢,头也不回地朝外头走去,任由火舌将这片藏污纳垢的院子吞没。
他在城外客栈逗留了三天,除了养伤之外,他一直在观察城门口的情形。果然不出他所料,他等到了一队从城内疾驰而出的人马,方向正是那被烧毁的分舵。
蓟归稍稍打开窗户,眯眼看去。
为首那个作男子打扮的人,他认识。
正是江鹤之的独女,江在卿。
他关上窗户,干脆利落地收拾好行李。伤已好,消息也到手,这里暂时没什么值得他留下来的了。
……
时间回到现在,他站在季潮生院内,想着江拾口中的季小公子跟江家的关系。无论是不是江拾口中那般,但季潮生身份不简单,已是十分确定。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待他今日试探过之后,再去向掌门陈述实情。如今天衡山处于多事之秋,这般一开始就别有用心之人,能少一个便是一个。
他走到门口,门却大敞。
蓟归抬眼望去,恰好能将右厢房里的光景一览无余。一个熟悉的人影背对着他坐在季潮生的床边,不是他的师妹又是谁。
他心口酸涩,抬起的手一顿,竟忘了敲门。
而下一秒他就看到季潮生挣扎着起身,朝师妹说道:“……小师姐,多谢你今日特意过来照顾我。”
季潮生动作迅速地凑过去在她的脸颊轻轻一碰,一触即分。
门外的人和坐着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蓟归呆立在原地,似乎忘记该怎么思考。
俞未晚俨然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她震惊地摸着自己的脸,“你你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季潮生见俞未晚气的眼眶都红了,忙拉住她的手,嘶哑着声音低声道,“是我烧糊涂了,抱歉!我——”
“没错,你是该说抱歉!”蓟归从外头踏步进来,他看了眼师妹,将她拉到身后呈现保护姿态。
“师、师兄!”
“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不同于俞未晚的惊慌失措,靠在床上的季潮生显得游刃有余。
“我有些事要找季师弟聊聊,”蓟归开口解释自己此行的目的,他话锋一转,视线直视季潮生,“不过,现在还是先解决眼下这件事比较好!”
季潮生不甘示弱,回视过去。
他挑了挑眉毛,说道:“可以,不知大师兄想怎么解决?是要把我逐出师门?还是禁止我见小师姐?”
他慢悠悠地开口,将自己的心思剖于三人之前,“小师姐数次救我于水火,在偃州,在王师兄的院内。就算我被所有人误会,也是小师姐率先站了出来。在这世上,除了我母亲外,再也没人对我如此好了。我少年慕艾,情难自禁,藏不住心思又如何?”
“门派内有规定师姐师弟不能在一起的条例吗?”
“这倒是没有。”
“没有便好,我这个人向来直白,不会隐藏。”季潮生看着他一副心知肚明的神色,偏过头倒是眉开眼笑看着蓟归身后的人,弯了弯嘴角。
“那小师姐是怎么想的,是否对我也是如此?”
话题兜兜转转,又回到俞未晚身上。
俞未晚直面两人的目光,她头皮发麻,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