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长成翩翩少年的小孩这股励精图治憋的一口豪气瞬间转为能屈能伸的声泪俱下:
“求您了大哥,给我透个底吧!我正大光明过了文试过武试,挨了户部那铁疙瘩似的丫头一顿捶,又被首辅们里里外外翻了几遍脑瓜,最后得了这么个职位暂定的回复。礼部到底还要不要我啊?
那官差依旧公事公办地给予同样的答复:“职位待定就是职位待定,你交上来的档案已入文库,恕不退还,回家等消息吧。”
书生到底不好难为人家,揉了下额头考核时划破的伤口,一看手,渗血了。他一步一回头地往家挪动,平日里散个步都能散出“城南最帅仔”的气势,此刻却灌了铅似的抬不动腿,想起双亲的嘱托,一口气叹得比一口长。
他是心情低沉了,他参与考核的五部内,却有人心情愉快。
“这批考生中,那个新测出来的异能核查过了吗?”向来行事沉着的胡行健忍不住笑道:“这下可好,有了此人作陪,日后不易总算可以入五部了。”
“槿君你明明尚未娶亲,怎么就时时挂念着这白捡的儿子呢?不如多帮我看看东街的炒板栗可出了新口味~”
陶棠将手中的小玩意抛至一旁,伸了个懒腰,兴致缺缺:“查过了查过了,只是瞒着那群老狐狸收下这个人可不容易呢。”
“而且人家要报的是礼部,我看赵不易那副样子可做不来礼部的精细活儿。等等,我的桃枝有反应,他要回来了,下次来记得给备些温热的甜饮——”
一脸警惕的陶棠边说边催使念力发动【桃枝】,即刻身处散千金总局。
戴面具的青衫男子幽灵一般出现在房内,见她匆匆忙忙回来,不疾不徐道:
“鹤隐宗的江宗主千金及笄,这贺礼我会亲自去送。陶棠,前几日屠村留下的那对女孩异能可测出来了?”
他一来,屋内空气也被带的凝滞般低沉。
“哪有那么快,我先去看看鹤隐宗要的封印【器】……”陶棠小声嘀咕,想寻个借口开溜,刚抬起脚就因对方的话顿住了。
“哦?我看你向胡行健讨要花染胭脂时可闲得很,”青衫男子不顾她骤变的神色,不紧不慢地将手中信件扔到茶几上,几张摊开的纸上写满了陶棠最近的动向:
“那么关心各地的胭脂铺子用的什么原料,不如我用【千面】去帮你问问?”
“那你就去吧,”陶棠咬了咬下唇,很少被他如此毫无保留地拿念力压制,背后已是冷汗遍布,嘴上却还在挑衅:“女孩家买块胭脂都要管,已入春我连件轻便点的新衣还没你怎么不管。”
在未识得面前人真面目时,她也会像对胡行健那般对他使点小性子,男人虽未表露过多情感,明面上也总是纵容的。
这让她以为十余年师徒情谊多多少少在他心里有点份量,以为传道授业的恩师真如民间传说那样渊渟岳峙,秋月寒江,是个神仙般坦荡人物。
她怀着这份信仰与崇敬制造出本命【器】——【桃源】,未得到想象中的一句淡淡的“不错”却得到男人叛出五部,逼得五部异术师联手各宗派以身镇妖魔的消息。
待尘埃落定,他加入了散千金,而陶棠仍是不死心跟随左右,直到胡行健将由男人操纵导致的惨剧摊开在她面前,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她才明白往日那些贞高绝俗,履仁蹈义的称赞皆为虚妄,人与器物在男人眼中从来并无区别。
陶棠回过神来,发现青衫男子并未看她,而是踱步至窗前,伸手探了探,几缕柔风在他白玉似的手指间翩跹着转成小小的气旋,他毫无感情道:“有局外人掺进来了。”
当前的醉花楼内,余烟栗面对新任务非常惶恐:“五部内有排名和榜单吗?考核内力和功法之类的。如果有的话我还是不去了,人家踏踏实实练功筑基,我直接捡现成的,这非常不好,起不到应有的教育作用,不利于在弟子间传播脚踏实地的良好风气。”
钱三贯见她良心不安的样子,挑眉笑道:“我听说有异术师可以废去他人全部武功,烟栗如果需要,我可以代为引荐。”
“不了!”余烟栗快速拒绝,一脸严肃:“和培养良好风气相比,用内力保命活下去更重要。”
韩丹给他俩交代完注意事项,从盒中取出一小节桃枝,桃枝一端系了醉花荫剪下的数根青丝,另一端系了红杏生前信物上的白线:“你们准备好去往昔就把手放在这里,记住不要让过去的红杏碰到你们的小指,他的异能很特殊。”
听见二人应和,韩丹闭目以念力催动桃枝,青丝瞬间成灰而白线染上鲜红,钱三贯和余烟栗牵住红线,二人身影顷刻消失,桃枝也逐渐枯萎,韩丹皱眉加大念力传输,枯萎才缓慢停止。
与此同时做好心里建设准备推开家门的书生眼前白光一闪,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突然凭空出现。
那富家公子打扮的男子扶起女子,一抬头看见满脸好奇的他后开口唤道:“红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