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十年九不登之谷,民间饥馑流民。及至三国水旱不调者十有九,大水、大旱、大风、大雪不曾间断。
“唐末大雪盈尺、江河皆冰、水旱相仍。及至五代气候寒冷多雨雪,灾荒瘟疫频繁,南方地区受灾尤甚。
“而大齐启元十七年,已出现旱灾水患……”*
她顿了顿并未再往下说:“只希望,真像朝中那些人说的那样,熬过今年就好了。”
说着,不等这两人接话,转而又问:“这个时辰,街上为何一个人都没有?”
“方才陈旺达提了一嘴,这时候衙门在发粥,去迟了就没了。”六顺觑了一眼言福,将在米铺不方便问的话问出了口,“爷,那一千五百石粮食……您真打算跟他合作?”
“合作谈不上,眼下有些事情尚不明了,用三天时间缓缓。”言福将手中融化成水的冰雹抖落在地,接过六顺递来干净的帕子,“三天后,赵檐再怎么说都该来了。”
“提到赵檐,我有些好奇,若他听到闫知县在米铺的那段《商与官》的高见,会作何感想?”宋乾撩起眼尾,目光幽幽望着言福。
“这事不劳宋盟主操心。”言福慢条斯理地叠着帕子,“我和他,谈的从来都是利益。”
“原是这般。”宋乾挑眉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闫知县对桐庐闫家似乎颇有了解。那不知对这条街,闫知县还有没有印象?”
“宋盟主觉得呢?”言福将问题抛了回去。
宋乾不答,只是看着她,那双好看的丹凤眼迎着光,微微眯起,深褐色的瞳孔应着未时的日光,灿烂且耀眼。
言福错开视线看向他身后的巷道,回忆着方才在米铺的对话和一些过场情节。
“爷,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六顺问。
“一千五百石粮食,太少了。”言福叹了口气,“得想想法子再弄一些。”
“爷这是打算劫富济贫?”六顺眼睛一亮。
“不是。”言福还在想什么,闻言摇了摇头,象征性地回了句,“我只是想让他们把不该吞的东西,都吐出来。”
六顺:“爷的意思是……”
“陈记米铺,陈旺达。”言福小声念叨着这七个字,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一凝,“方才你们有留意,陈旺达拇指上的那个扳指吗?”
“上好的翡翠,色翠质明。”宋乾说。
“确实是上好的翡翠,可带在他的拇指上,总觉得有些别扭。”言福边说边回忆,“那扳指似乎有些大,以至于他在不停地拨弄。”
“你是在怀疑,”宋乾顺着她的话猜测,“翡翠扳指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