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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三餐(2 / 3)

我。我随父亲去过很多地方,见过许多人,也曾亲眼看见商人和官府讲交情最终家破人亡,临终托孤的惨剧。”

言福垂眼看着杯中的水,神情淡漠地像是看透俗事红尘一般:“陈老板,你是个通透的人儿。士农工商,商为末流,只可穿麻衣。

“至于那些人,他们想跟我们说的从来都不是交情,而是银子。百花花、银灿灿、硬邦邦的银子。”

浅显却又深刻的道理。

可人有时候总是抱着某种期盼,希望自己所遇到的人,是真君子。可惜的是,若无事,两方皆相安。一旦出事,身份地位低的一方,往往伤筋动骨,甚至倾家荡产。

陈旺达这时也忍不住感慨:“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说罢提起茶壶,倒了四杯茶水:“今日和几位相见,定是老天从中帮忙。我陈某人以茶代酒,敬三位。”

交谈至此,六顺和宋乾也从透明人变回正常状态。两人对望一眼,配合地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这两人本就是顺带的,沉默便沉默吧。言福这会儿却不好沉默,她想了想,举杯说:“我和陈老板虽只是初见但尤为亲切,所谓感情深一口闷!我接下来要说的话都在这杯茶里了。”

六顺:“……”

——好个感情深!

宋乾:“……”

——好个一口闷!

见言福喝完,陈旺达像想起什么一般:“哦!还有一事,说了这么多,我倒是忘记问了,你们是桐庐哪家的公子?”

这话问出口,六顺和宋乾皆瞥了一眼言福,前者已准备好随时将人敲晕。

后者则摩挲着杯沿,有些期待她接下来要编的故事。

说一个谎,需要用无数个谎来圆第一个谎。他倒是好奇,言福怎么圆。

“我兄弟三人是桐庐闫家孙。”言福不慌不忙,从容对答,“家父便是当年在桐庐出了名的赌徒,闫成龙。”

闫成龙,桐庐赌坊的瘟神。

因他身边有个厉害的傻子。那傻子生一对会听骰子的耳朵,进赌坊常常九赢一输。

那时,因闫家是桐庐三大富户之首,加之闫成龙每次下注不大,赌坊没敢动他。

不然依着赌坊的做派,管你成龙成凤,统统给你打成筛子,卸掉那个会听骰子的耳朵,看以后怎么听!

“你,你,你们竟是成哥的孩子?”陈旺达讶然,竟结巴了起来,激动之情无以言表,他上上下下来回打量着言福,颤抖着嘴唇说,“像!像!这眉眼就跟成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宋乾和六顺看了眼福一眼,又望了望对方。

宋乾:“……”

——这人眼睛没问题吧?

六顺:“……”

——很明显,有问题,大问题。

得知言福的身份后,陈旺达拉着言福追问了许多关于闫成龙在京都的事情,这番畅聊,足足聊了半个时辰,才又扯回米价上:“如今我知道侄儿手头紧。这样吧,我这确实还有一批米,可以九两一石的价格卖给你,但有个前提。”

言福:“陈叔请说。”

陈旺达:“你一次性买一千五百石!”

“陈叔,我们此番回来并未带足够的银两。一千五百石,是四千五百两银子。”言福摇头,“我们真的没有。”

“我知你们的钱远不足四千五百两,但钱可以生钱,尤其是在天灾时。”陈旺达点到即止。

闻言,言福脸上笑意不减,眼底却已淬出了冰,她弯眼藏住眼底的情绪:“既是买卖,我就再想和陈叔谈谈。我替陈叔卖这一千五百石粮,除去本金,余下的你我八二分。”

“一九。”陈旺达拨弄着拇指上的扳指,加价:“你一,我九。三天内以浙州的市价卖出。”

“可以是可以。”言福爽快应下,随后提出要求,“不过这三天还请给我们三间屋,一斤碳,一日三餐。”

陈旺达心里有杆称,他算了算,约莫稳赚不赔:“三张口,老夫还是管地起的。”

-

未时末,三人在陈记米铺用了膳,借口回闫家取趟东西,离开了米铺。

路上,三人并行,还没走多远,天上就下起了冰雹!石子般大小的冰炮,砸落在屋棚上、窗户上、石砖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三人没办法,只得找了个有棚的屋檐下躲了躲。

宋乾看着地面的滚落的冰雹,神色凝重:“眼下还未到冬至,天就寒成这样,自大齐建朝两百余年从未有过。”

“大齐没有,但这种天气历史上去出现过不少次。”言福伸手接住空中的冰雹,冰雹入手并不像雪会立刻融化,它在掌心滚了几圈,才开始消融。

她看着冰雹的消融,缓缓说:“殷商末年,水旱蝗虫,民不聊生,随之周代殷商,九年饥荒,逼的武王迁都洛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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