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
天色渐暗,年轻女子掌灯道:“母亲,您与二皇叔的话,我都听到了。您既然知道尹蕖欢来者不善,为何不在她嫁进皇城的路上就偷偷除掉她?还要让章槐序迎她进宫?”
元清抬眸:“柠儿,她们尹家沆瀣一气,是太后下旨让章槐序去接她入宫,我无权干涉,想必不嫁元桥一事,她们早就达成一致了。她的靠山是太后,若我动手除掉她,就是与太后为敌,这无异于引火自焚。”
“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尹氏羽翼渐丰吗?那尹蕖欢一脸算计的样子,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小太后!”元柠越说越生气,但还是压制着心中怒火,未敢高声。
元清抬头道:“柠儿,这话你万万不可说出去!我并非不能动手,而是要等待时机。我是前朝长公主,当今尹太后的亲生女儿,若我亲自扳倒尹家,难免落人口舌,所以我要找一个人替我做。”
元柠道:“所以母亲认为,那个控制晖州的夜晏齐是最好的选择?”
“要把控大昭的一座城池是何等的不易?世人皆知晖州知府是当今太后的亲弟弟,谁敢动他?可夜晏齐却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件事对他来说,未免太轻松了。”
元柠道:“这样野心勃勃的人,绝不会得到了一个晖州便就此收手。我们必须把他变成朋友,否则他会是一个很可怕的敌人。”
元清笑道:“是敌是友还很难说。不过,他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谁?”
“你三皇叔,元灏。”元清回忆着,“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境,他都能轻而易举地破解。他最擅棋艺,可惜战死西岐,如果他能活到今天,我定要与他痛痛快快地下一盘!”
元清起身取来棋盘:“好久没下棋了,今日你来,正好陪我。”
元柠摆好棋盒,元清与元柠轮番落子。看着棋盘,元清道:“你二皇叔,就好比这颗白子,正在一步一步地被象征尹家的黑子紧逼而不自知。而尹蕖欢,将会堵住他的最后一口气,气路被堵死,届时他就只能出局,离开皇城,甚至离开大昭,就像当年的父皇、三弟、还有九弟。”
元柠笑道:“还是母亲最厉害。整个大昭就好比棋盘,棋子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母亲的眼睛。母亲通过前往晖州的货船顺藤摸瓜,顺便还通过线人查清了夜晏齐占据晖州的来龙去脉,真是一举两得啊!”
元清落子道:“你日后也学着些吧!让你去搜查货船,结果什么都没查到,还损失了不少侍卫,你身为郡主,还没有一个线人收集到的情报多!”
“我怎么知道会遇见妖啊!”元柠低下头,委屈地看向元清,“母亲,章槐序要在太后娘娘前面当差到什么时候?他可是我带回来的人。”
元清抬眸道:“你看上他什么了?就因为他救了你?还是因为他的脸蛋儿?虽说我们这里缺人,你也不能什么人都往回带。先让他在母后身边待一阵子吧,没问题了,我再给你要回来!”
听到章槐序还能回来,元柠放下了棋子,起身坐在元清对面,靠在她的肩头喜道:“谢谢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