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乾曜城的城门前都会出现大批民众,商旅文人在此寻梦,侠义豪杰与江湖门派在此演绎恩怨情仇,皇亲贵胄招揽术士暗营党争,昭国都城的风起云涌之事,叫说书人半辈子也讲不尽道不明。
随着队伍移动,城门守卫看见一个相貌平平的男子,携着一个头戴帷帽的女子。守卫上前问道:“干什么的?”
那男子道:“我夫人病了,带她进城看大夫的。”
守卫嫌晦气,频频扇手道:“快走快走!”
夜晏齐和若愔进了城,城墙路边果然到处都是他们的画像。市井百姓并不关心那些官老爷抓到他们没有,只关心他们不同于常人的容貌。
一众百姓围在画像前,几名女子对画上的男子心花怒放。
一位姑娘道:“现在的世道,坏人都生的这样好看!被我遇到我肯定要嫁给他!”
一位妇人道:“不怪你说,谁不想嫁这样俊美的郎君!我要是遇见,我就舍了我相公与他私奔去!”
一位衣着华贵的小姐道:“这气度颇有权谋之相,只怕是贵族的公侯王爷都比不上,光靠这脸我都想出一部他身在朝堂翻云覆雨的话本子了!”
一位白发婆婆道:“依我看,这是传说里的仙族下凡了!”
夜晏齐对这些评价不以为意。乾曜城的早春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朝阳笼在他身上,他只觉得暖意朦胧,确实好久都没晒太阳了。
人群熙熙攘攘,从他们身边走过,各种摊贩叫卖一声比一声高,生怕客人跑到别家去。正走着,他感到身旁有一束目光看着自己,他低头一看,就迎上了若愔那一双碧波柔情的美目,白纱向她的脸颊边下垂,他连那卷翘的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若愔别过头去,尴尬地伸手理了理鬓边的白纱,小臂又重新环上夜晏齐的胳膊:“襄珂姐姐呢?怎么把我们送到这就没影儿了?”
“她闲不住,每次来了凡间都要东瞧西逛,谁也别想抓住她。”夜晏齐抬眼张望人群,又觉手臂越来越紧,低头说,“你怎么抓的这样紧?”
“这里人多,怕走散了。”若愔开玩笑,“我更怕……万一哪个女子把你抓走,要跟你私奔,我可怎么办才好?”
夜晏齐被她的话逗笑了,一双深邃的瑞凤眼又凝住她:“你忘了襄珂的法术只对别人有用?她们眼里的我其貌不扬,现在只有你眼里的我,才是真的。”
亏得有白纱遮住,不然若愔青一阵红一阵的脸色定要被夜晏齐瞧去了。她转移话题道:“襄珂姐姐给你的铜镜,你可用了?真的能看见前世吗?”
“能。”
“你都看见了什么?不知,可不可以跟我说说?”
“我前世是个皇子,还有一个比我小十岁的弟弟,还有一个温柔的母妃。梦里都是三人生活的日常罢了,没什么稀奇的。”夜晏齐回想着,“襄珂这名字还是我起的,她原本是母妃送给弟弟的生辰礼物,我帮他种树时划伤了手掌,血流进了树根,这也就是为什么,襄珂非要用我的血来修炼的缘故吧。”
若愔突然停下了脚步,她望着珍缘楼的大门不走了。
夜晏齐向那楼望去,那里进出皆是女子,脸上都洋溢着喜色,对着新买的物件爱不释手,看来都是挑选到了自己心仪的首饰。
他想到昨夜用若愔“做饵”一事惹她不快,便道:“你喜欢?那我陪你去,你喜欢什么随便拿,我带的银子管够!”
若愔大喜:“嗯嗯。”
他们走进珍缘楼,脂粉钗环耳坠玉镯都依次摆在展盘上,越是靠里的位置,价位也就越高。若愔看准一物,忙探出手去,刹那间她只觉手背传来一阵温热,夜晏齐的手,竟也探向了同一件饰物。
若愔连忙收敛目光,抽回了手。
夜晏齐也垂下了手,随后又挠挠耳后,一时间不知道把手放在哪里好。
站在展盘后的卖家是个身材圆润的中年男人,他见了此景,就知卖货有门儿了。他眉眼弯如新月,陪笑道:“二位眼光真是一致的好!这件琉璃君影草金钗,可是我们珍缘楼的镇店之宝,若非我们店的巧匠,别家是做不出来的!六朵白花内用白玉雕琢,外罩藩国传来的纯色琉璃,以金枝镶成一串,每一朵下面都挂上一颗东溟珍珠,珍珠下又用金链吊着琉璃水珠,绿叶用的是极品冰种翡翠,在阳光下一照,光泽细腻,名贵又雅致。我看姑娘衣上也绣着君影草,当真是与这金钗绝顶相配啊!”
夜晏齐正要买下,只见襄珂从后门掀帘走入正店。卖家拱手行礼道:“店主,今儿怎么有空巡店了?”
夜晏齐诧异道:“你是店主?”
襄珂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走到夜晏齐身边,一手搭在他的肩上,对那圆润卖家道:“以后他才是真正的店主,我是帮他代为打理的。”
卖家又对夜晏齐拱手道:“是,是,见过新店主。”
襄珂命他把金钗装进首饰盒,三人离开了珍缘楼,重新走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