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带着她迈入了大堂。
甫一入大堂,老侯爷与老夫人皆是吃了一惊,忙站起身来,睁大眼:“这是……眷儿?”
唐眷柔柔一拜,举手投足间,在江弦眼里都是风情万种:“眷儿见过舅舅舅母。”
他们没想到唐眷居然会被找回来。自家儿子对唐眷的感情他们也是知道的。成亲之际她又突然被找回来,对这门亲事更是不利。
老侯爷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与她假惺惺地寒暄关心一阵,又道:“眷儿,我们这里最近操办婚事也不便常住,不如你先回家里去,有事情再来找舅舅舅母,如何?”
空气似乎凝固住,唐眷垂了垂眼帘,没有说话,眼圈却红了。
老夫人看她要哭,颇有些无奈。这孩子是太过于娇弱,也是江弦所喜欢的。但江弦绝不能娶她为妻!且不说江弦已经与容宛订婚,这唐眷的门第与成远侯府也差的远。
江弦骤然道:“爹,眷儿她无人照拂,留在府里也不是不可以。她是我表妹,不是他人。”
唐眷低着头,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下来,肩膀也一抽一抽,惹人爱怜。
老侯爷面色有些难堪,低声呵斥:“你马上就要娶容姑娘了,再准备几日,你二人就得成婚。就算眷儿是你的表妹,留在府里也不合适!”
江弦当机立断地反驳:“眷儿她父母不在身边,恐怕要两月后才能回来。不如将婚期推迟两月……”
他是怎么敢的?
为了一个表姑娘,婚事都不要了?
老侯爷猛然睁大了眼:“你!你说,容家那三小姐你还娶不娶?婚事你还要不要?”
江弦愣住了。
娶不娶。
他想娶容宛吗?
江弦鬼使神差地回答:“娶,自然是娶的。”
他说出这句话的那一瞬间,唐眷有些惊愕地睁大了眼。随即她垂下了沾了些许泪珠的鸦睫,低着头一言不发。
江弦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暗暗瞥了她一眼,心中愈加难受,仿佛一根针扎在心尖。
她明明这样柔弱,连父母也不在身边。自己一定要护好她。
容宛那边……
他有些迷茫。他也不想放弃容宛。
只见唐眷站起身来,微微一拜:“眷儿不好打搅舅舅舅母与侯爷,便先行告退。”
江弦吃了一惊,看着她福一福身,向外走去。她声音还带了哭腔,这柔柔弱弱的模样,让他心里一疼。
“等等!”
他喊住了她:“眷儿,这府里是本侯说了算。本侯让你住下,你就住下!”
老侯爷与老夫人深深叹了一口气,面面相觑。
自家儿子一意孤行,这该如何是好?
唐眷没有回应他的话,匆匆离开了大堂。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暮色里,与灯光融在一起。
唐眷最终还是在府里住了下来。
老侯爷与老夫人拗不过江弦,没再将婚期提前,并且告诉他唐眷在婚前必须走。
江弦不耐地应了,怀揣着心事回了自己的房。
—
是夜,将军府。
容宛正准备熄了灯睡觉,却见瑞珠掀了帘进来,报道:“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唐眷姑娘已经跟侯爷回京了。”
容宛弯了弯唇,眸光透亮:“当真?”
瑞珠有些失落地垂下眼帘:“但,侯爷好像没有说要娶唐眷姑娘的意思……那边也没什么动静。等第二日再看看罢。”
容宛的笑容渐渐变淡,最终消失不见。
她轻声“哦”了一声,叹口气道:“希望他能快些娶了唐眷。好不容易派人将她找回来。”
瑞珠察觉到了容宛的失落,只好安慰她:“小姐,婚事一定会退掉,小姐您一定也不必再嫁给他。”
容宛颔首。
瑞珠又转移话题道:“明儿个是去庙里祈福的好日子,不如小姐也去?既然是去庙中,夫人他们也想必不会阻拦。”
容宛思索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烛火昏黄,她渐渐进入了梦乡。
她又做了那个梦。
梦见了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修长的手指合上书卷:“容姑娘?”
容姑娘……
—
第二日。
瑞珠一早掀帘端了食盒过来:“奴婢方才在夫人面前提了提去庙里的事情,夫人同意了,让小姐快些吃了早膳出发。还说……”
容宛见她脸色难看起来,心里一咯噔,又问:“还说了什么?”
瑞珠支支吾吾道:“说、二小姐容月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