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
容宛皱了皱眉:“她怎么也去?”
容月若是去,指不定要给自己添许多麻烦。前几日她没上门,这会儿恐怕又得作妖。
瑞珠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奴婢在和夫人谈话的时候,二小姐过来恰好听到,便说自己想去庙里拜拜。”
容宛拨弄钗子的手稍稍顿了顿,随即眉头又舒展开来。
“无事,”容宛弯了弯唇,挤出一个笑容,“瑞珠,我们收拾好了便出发罢。”
容宛很快收拾完毕。她今日着了一身碧色,头上缀了些花样的小钗,容貌清丽,果真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
瑞珠明白,自家小姐一向温婉知礼,模样也是顶顶好的,是京中不知多少男子都想攀折的一朵娇花。
这朵花,就算是送给裴太监也不能嫁给成远侯。
容宛收拾齐整了便与瑞珠行到门口。
轿子已经准备好,容月却迟迟不来。身为妹妹,等等嫡姐也是礼,断不能不等嫡姐便去庙里的。
日头渐渐上来,天也热了些许。一直等在外头也不是个办法,但放眼望去,还是没有容月的影子。
瑞珠不禁皱眉,靠近容宛低声道:“二小姐怎的还不来?”
容宛也蹙了蹙眉心:“再等她一会儿罢。”
瑞珠看出来,容宛早已没了耐心,恨不得抛下容月一个人走。
她给容宛扇着扇子,天热,自家小姐已经出了一身薄汗。
“走,”容宛凝声说,“直接去寺里。”
瑞珠大惊失色:“小姐,不等二小姐了?”
容宛温婉地笑了笑:“为何要等她?是她自己失信。瑞珠,我们走。”
那寺名长兴寺,是容宛与江弦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那年初夏,容宛正祈福,发现庙中倏然来了人。那人跨过门槛,身量高大,将她的娇小的影子罩得严实。
从此一见惊鸿,二见倾心。
那时她还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受气包,经常躲在被子里哭,平日里又只能一副温婉的形象待人。
她行事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别人,对待江弦也一样。江弦很少为她考虑,甜言蜜语倒是不断,哄得她团团转。
容宛爱他爱得卑微,却又不知不觉陷了进去。
再去这寺的时候,她已经对江弦厌恶至极。
她不再是以往的那个容宛,江弦却还是之前那个江弦。
思绪渐渐收回,她正欲上马车,却听见后边急急的一句:“妹妹!你这是做甚么?怎的不等等姐姐?”
容宛没理会,动作也不迟滞一下,便径自上了马车。瑞珠只稍稍瞥了瞥身后花容失色的容月一眼,也跟着容宛上了马车。
车夫面色有些难堪:“这……”
容宛坐定,温声说:“无事,走罢。到了之后,我再给你一些赏钱。”
马车缓缓驶去,丝毫不顾身后骂骂咧咧的容月。
—
一路到了长兴寺。
寺中磐音传来,让人心神宁静。虽是祈福的好日子,这寺中却没什么香客。也是,大多数人都去热闹的护国寺,而这一寺却显得太过于冷清了些。
寺庙不小,已有数百年历史。寺中树木葱郁,容宛甫一下马车,便感受到了阵阴凉。
紧跟着的容月的马车也停了下来,容月急急地下了马车,怒气冲冲地拦住容宛:“妹妹,你今天是什么意思?不等嫡姐,你的闺训读到哪里去了?”
容宛不紧不慢地启唇:“分明是姐姐失信,怎的又怪起妹妹来了?”
容月大怒:“你是什么意思?就算我不来,你也不应该一个人就走!”
容宛嗓音淡淡:“这里是寺里头,姐姐声音如此之大,恐怕不太好罢。”
容月环顾四周,见有几个僧侣目光怪异地看着她,还是住了嘴,愤愤地说:“我定要告诉爹娘!”
容宛没理会她,拂袖而去。
看样子容宛不想和她一同去祈福,容月愣了愣,还是自讨了个没趣,没再找她麻烦,去了其他殿中。
她咬牙切齿,自己定要抓住容宛的把柄好好害她一把!
—
佛堂清净,只剩一两个僧侣和虔诚祈福的容宛。
瑞珠说去小解,便留了容宛一人在佛堂。府里带出来看着容宛的侍卫也不好一直跟着她,便守在寺庙前后门口。
佛堂内很安静,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僧侣像是要睡着了,容宛拜完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佛堂后有一片小竹林。
她探了探头,还是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幽篁内能听见竹叶沙沙声,但让人惊奇的是,竹林深处,传来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谈话的声音,不能说是谈话,倒像是在……争吵,似乎还提到了她的名字。
那男子和女子的声音,她极其熟悉。
是江弦和唐眷!
她倒是有些好奇他们在吵些什么,又为何会提及她。
容宛躲在一块石后,凝眸用心听着。
衣着一身黄衫的唐眷福了福身,像是吵乏了:“侯爷,眷儿有些累,告辞。”
果然,唐眷喜欢穿黄色的衣裳,故而江弦也喜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