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报文书,密信等等,半晌齐昀行至附近他才有所察觉,忙站起来向齐昀拱手见礼:“卑职拜见大人。”
齐昀去岁及冠,任职知枢密院事也只两年,他刚到任之时,曹文锐尚且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投笔小吏,经齐昀的提拔任用,如今到了有权在谋事堂办公的执笔吏,号令枢密院大小共百余位吏员。只是曹文锐此人稍有些端直不通,没有上位者应有的铁腕手段,亦不懂得谗媒上司。
大概是有些愚了。
齐昀淡淡看了一眼书案上的文书,道:“今年西北大营春招的名录,以及需奖赏的人员,可曾拟好了?”
曹文锐道:“回大人,名录已拟好,共有一万三千四百一十六人,其中东京户籍者有六千七百三十二人,余下为江南河北州郡之户籍。另分有小兵骑射兵等。”
“这是细则。请大人过目。”曹文锐又将一叠纸册呈递过来。
齐昀伸手接过,翻手掩入袖中,未急着看,他道“你辛苦了。”
曹文锐则道:“此乃卑职分内之事。”
别过谋事堂,齐昀又回去了他自己的办公之处。
走进门内,仲衡适时将门合上,齐昀坐在太师椅上,抬起右腕放至书桌上,拉开衣袖,白皙劲力的手腕正缠了一圈白布,还渗了些血迹。
齐昀淡淡看着腕伤,面色平淡,他伸手一圈一圈解开裹布,露出腕上一道暗红的伤痕,有几分触目。
仲衡端着水盆及膏药过来了,齐昀拿过打湿的帕子,开始自己换药。
昨日围补刺客,派去的两批人都损失了,至夜,齐昀干脆自己提剑去西成街,齐昀的剑术有多高,仲衡心知肚明,原以为刺客必定伏诛,却不想齐昀竟失了手,还受伤了。
主子的事,仲衡做小厮的自然不好问,他能做的也只有帮主子端水送药。
这里静默了许久,只可听得些微响动,齐昀开口问了句话:“先前让你传回去的话,可曾传了?”
仲衡忙道:“小的差东福回去传了。这会儿子应当已经听到消了。”
“恩。”齐昀应了一句,再无他话。
重新裹好伤口,放下衣袖,从外头看已察觉不到有何异样,除了桌上的那一盆沾染血色的水。
仲衡将水倒了,再打开了门。今日的日头正好,阳光透过窗棱,照进了屋内。
副知事李盛,不久也来向齐昀汇报公务,说了一些,末了,李盛拿出一只檀香木盒来,双手呈到了齐昀跟前。
齐昀未接,道:“李大人这又是何意?”
“下官听闻大人新婚,特以此作下官的贺礼。聊以贺祝。”李盛很是恭敬道。
“李大人还是将这拿回吧。檀木难寻,到底贵重了些。”齐昀道。
李盛忙道:“此乃下官之友所赠,因其居于檀香之地,这些檀木也并不十分贵重。”
李盛与曹文锐可算得上是两个极端,一个长袖善舞,极工言辞。一个本分愚忠,不敢有任何不义之妄。
齐昀没再坚持推拒,道了声:“既如此,便多谢李大人了。”
“不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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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嘉回到卧房,没有待太久,她就又出了齐府。
她先去了云江。云江贯通江东十一州郡,北可抵东京,南可达海州,常年会有船只往来。
周清嘉以前做生意时,常常会来云江码头租凭船只,这一次她来也是为了租船,去杭州的船。
商议好之后,周清嘉又去了崔宅。她同凌水道:“快打点好家中的东西,和崔伯去云江码头,我已在那里租好了船只,这是租凭纸约,岑霜就在那里等着。至于彩衣,我即刻便去卫尉寺狱,将她带出来。”
凌水不禁两眼汪汪,“周娘子,我与我家娘子的性命安全,便俱托付于您了!”
“没事的。无论是彩衣还是你们,都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