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握住。
江南领着他探向自己的喉结,又酥又痒地磨,拨云撩雨地吞咽着。这人花样不带重复的,纵然姜北在基层时扫过不少黄,但遇上这般不要脸皮的,也有点招架不住,浅尝辄止后便抽回手,正色道:
“审讯时我骗温洪亮说有律师的调查资料,他明显不知道这件事,甚至还供出自己认识王雨琦,从这点来看,温洪亮不认识张小伟。至于孙一航就更不可能了,孙一航一‘认罪’,立马就拍板结案了,走完流程后再没人提起过,剩下的就只有王雨琦和——”
姜北顿住了,薮春中学案涉及到的人除了这几位,还有作为证人的程野,但温洪亮说,他做这些与程野无关。
那和谁有关?孙一航承认“罪行”后,这案子就结了,没有深入调查,导致这个人从始至终都被排除在案件之外,而孙一航“认罪”,是让张小伟吓的。
张小伟着急结案,意在保护这个人吗?
江南没等到姜北的后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在想什么?”
“在想怎么抓住温洪亮,”姜北深深地看他一眼,话锋一转,“温妤和徐银莲调查起来有点困难,证据不足是可以取保的,要是让温洪亮跑了,再抓回来就难了。试试能不能在王雨琦一案中找到突破口。”
——
从地铁站出来就是宁安市的古道老街,一水的木质仿古房,里头的商家卖着些稀奇古怪的手工艺品。一到周末,市民们爱带着老人孩子到这儿消遣时间,人一多,又催生出一条美食街,那家老三样土菜馆就在邻街。
一干瘦的男人穿着汗衫,拎着个布制购物袋,袋子被新鲜的番薯尖塞得鼓鼓当当。男人轻车熟路地走到土菜馆,服务员连忙迎上,简单交流后,带着男人去了二楼转角的包厢。
佟辉叫退服务员,推开门,见有个包得严严实实的青年,瞬间愣了下。
“佟先生是吗?”姜北已等候多时,想来佟辉不住这边,特意挑了个离家远的地方见面,所以来晚了。姜北站起身,说,“我是市局刑警支队的,这位是我弟弟,刚出院,医生建议做好防护。”
江南欣然接受“刚出院的弟弟”这个身份,轻咳几声,朝着佟辉微一颔首。
佟辉这才反手关门,拖开椅子坐下:“小倩跟我说了,你们是为那事来的?”
姜北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关于六年前的薮春中学案,‘犯人’说少了一样能证明他无罪的物证,我也去查了当年的侦查卷,发现的确有问题,少了一幅画,可勘查报告是您签的字。实不相瞒,现出现了两起和那案子一模一样的案件,我不是来追究您责任的,只是抓不到凶手,就可能有更多的人遇害。”
佟辉默了很长时间,揉着眉间刀刻般的皱纹,眸中蒙上层阴郁,最后才说:“那案子……我也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咱们遇到的杀人案没有一千也有五百,偏偏……我能抽支烟吗?”
“请便。”
佟辉点火的手在抖,又深深吸了一大口,艰涩开口:“是霆风告诉你的吧?当时他为了这案子跟我吵得不可开交,直到我辞职也没同我说一句话。”
姜北:“为什么?”
“怀疑我呗,”佟辉露出个很淡又自嘲的笑容,“他算个人精,一眼就看出我交上去的现勘报告不对,为这事跟我吵,直到那谁…好像姓孙的认罪了才算完。”
“你拿走了画,对吗?”江南开门见山地问。
这问题太直白,佟辉怔了一秒,又轻轻点头:“对。其实按规矩,在技术人员没到场前,任何人都不得碰案发现场的物品,得等人来了拍照取证,我们算是第一经手人,除了血迹,要偷偷抹掉一个指纹或脚印是件很简单的事,霆风怀疑我不是没理由的。”
“我懂了,那画上有血迹。”江南说,“你们怀疑是凶手砸碎画框时留下的,自然要拿回去检验。”
“是这样,”佟辉大概把江南当作市局的人了,也不藏着掖着,“除了血迹,还有几枚指纹,在现场发现这种东西,肯定要送去检验,我也这么做了。但现场平时进进出出的人很多,单是学生老师就有几十个。我本来打算跟霆风提议,让他把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找来一一比对,结果……”
佟辉又点了支烟,淡蓝色的烟雾笼罩着他,莫名有种沧桑感。
“结果出事了,”江南接过他的话,“你不认识当时的嫌疑人,没有必要陷害他,唯一的可能,就是发生了一件令你害怕的事。这件事让你放弃比对,可那幅画又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你只好把画带走,又修改了物品清单,让东西彻底消失在警方面前。”
“我……”佟辉把脸埋在掌心里,声音发抖,“我女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