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庙里的烛火,忽而自嘲地笑了笑:“我来这里做什么?当真心里魔怔了么?不,今天看桑羽芊的神情,肯定是有心虚之处。她的身份,肯定不简单。等几日,表哥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她自然是吃不了兜着走。今年的花魁,没人可以跟我争!”
嘀咕完后,她转身欲离去。却在此时看到一个匆忙矫健的身影,从后院翻身而出,消失在了夜色中。
夜色黑暗,那人也穿了夜行衣,根本看不清到底是谁。但凭借身型能看出,是一个年纪较轻,身材瘦弱的男子。
莫不是桑羽芊的相好?
桑梓边想着,边好奇地调过头,朝着关押桑羽芊的房间走去。
走近时,她悄悄躲在了院墙后方,探着半边头悄悄看着桑羽芊房间的动静。
之前房间门口两个负责守卫的衙役,此时已经七歪八倒地躺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县令可是吩咐过他们连夜值守的,他们根本不可能如此玩忽职守。
那就是有人,将他们刻意放倒了!
桑梓暗想,好你个桑羽芊啊,平日里看起来一副娇弱温婉,单纯无邪的模样,私底下竟然是如此豁得开的浪荡·女子。
她暗自偷笑了一阵,以为桑羽芊又多了一个把柄在自己手里。
不多时,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跑到了房门口,四处张望了很久后,不断地敲着桑羽芊的门,完全无视了地上躺的两个人,像是一切都心知肚明似地。
千凌鸢开了门,看到眼前陌生的姑娘,和地上躺着的衙役,心底暗生些许警觉。
“你是何人?”
那姑娘焦眉愁眼,急切地对千凌鸢道:“姑娘,我们夫人让我来放你走!”
“放我走?”千凌鸢疑惑道:“为何?不是说要等调查结束后才能离开么?”
这个桑雪纯,白日里她在桑淮面前给桑梓打配合,这才让她们如愿将她扣在了女神庙里。她缩在房间暗自忧愁了半天,以为自己身份必暴露无遗了,此番是死是活前途渺茫。
可一转眼,桑雪纯竟然要放了她?为何?她打的什么主意?
桑羽芊转念一想,她不能随便离开。若是走了,岂不是承认了自己就是奸细?
“我不能走!我就在这里,等真相大白!”
丫鬟着急道:“羽芊姑娘,你得赶紧回去啊,刚刚有人来找,说是……说是桑槿姑娘在下山之时不幸跌落山崖,现在昏迷不醒。你若是不赶紧回去,恐怕连她最后一眼都见不到了……”
她说着说着,假意啜泣几声,声泪俱下,让阿鸢心底一紧,连忙拉着她问:“什么?阿槿她怎么了?她现在在哪里?”
她可以不要名誉,不要赏银,甚至可以不要自己的清白,但是,她不要阿槿出任何事情!
丫鬟掩面道:“附近的村民将她送回桑坪村了,你赶紧回去吧!对了,夜里山中危险,夫人特意让我将这把匕首给你防身用,嘱咐你注意安全!”
话语刚落,阿鸢已经接过匕首,绕过她急速离开女神庙,往山底奔去。她内心暗自祈祷:阿槿,你一定要等着我,你一定不能有任何事情!
阿鸢离开后,桑雪纯从后方缓缓走出,望着黑暗里她消失之处,邪魅地勾起一笑。
丫鬟轻轻行了个礼,恭敬地对她道:“夫人,已经按照您的意思,把桑羽芊骗走了!”
“你做的很好!我要重重赏你!”
桑雪纯笑得一脸春花烂漫,却拔出一把匕首,转身狠狠刺进了丫鬟心间。
丫鬟到死都想不通,为何夫人要如此对她?明明她按照指示完成了任务,明明从小到大,自己都是她最信任的人……
她一口鲜血涌出,死死抓住桑雪纯的衣角,临死时双目圆睁,带着满腔怒意瞪着她。
桑雪纯伸手一推,将她推倒在了关押千凌鸢的房间门口,对着地面三具尸体,轻蔑地笑了一声后,摇曳着妩媚身姿缓缓离开女神庙。
从始至终,躲在墙角后的桑梓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惊吓而失魂,面白而目滞,捂着自己的嘴唇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己这一定是在做噩梦,一定是。不然,那个向来温柔迷人,妩媚多娇的县令夫人,为何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甚至,甚至连她最信任的丫鬟也一并杀了?
那个翻墙而走的黑衣男子又是谁?
她躲在暗角处,很久很久没有勇气敢起身,血腥味渐渐飘至她的鼻腔内,挑起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刚刚,她目睹了一起杀人案,而这起杀人案的真凶和主谋,竟然是她们的县令夫人!!
这件事,县令他知道么?他怎么能姑息养奸,纵容自己的夫人如此伤天害理??
对,她要揭发,她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县太爷,只有县太爷可以将她绳之以法,还时间公道清明!
此时已经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