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哭?是郡主吗?不至于吧。”
宋铭劫要赶他走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谭君宜为什么哭,浣溪使还在这里说浑话招她。
浣溪使却不肯走了:“这是怎么了?是身子不适吗?”
宋铭劫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浣溪使神情也严肃了几分,将宋铭劫拉出来关上房门。
“教主您做什么啦?您平日里也不是这么冲动的性子怎么就能把郡主惹成这样?”
宋铭劫真是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他浣溪使倒好,以下犯上也成了习惯了。
“您不会真是做了那些事才令郡主不快的吧?”
“没有......不过也差不多。”
浣溪使是没捉摸明白“差不多”究竟是差多少,不过他也算是明白了几分:“教主可愿听听我是何想?”
宋铭劫和浣溪使平日里对女子都交涉不多,他也不信浣溪使能分析得对。
“不必了,你尚未成亲,哪里懂得这些?你且回去吧。”
浣溪使不服:“教主,要说起姑娘家闹脾气这事,容之郡主可比璟灵好伺候太多了。”
宋铭劫心里打个问号,不过也没有方才那般排斥,只是不言等着浣溪使后文。
“照容之郡主的性子也不是一点小事就要闹的,她和璟灵一样,高门大户,皇室闺秀出身。名节声誉这种东西我们不在意,她们看得比命都重。您与她毕竟还隔着名分......”
“接着说。”
浣溪使顿了片刻:“若未生米煮成熟饭还好些,若有夫妻之实,那对郡主而言便是将所有的底气都押给了您,您若还对她强硬那纯粹就是欺负了。她一个姑娘家自然无助至极,觉得日后都得看您脸色。”
宋铭劫心沉了半截,浣溪使句句都好像说在他心坎。原来在局外人眼里这只是很简单的一个结可他却没能理解。
他言语低沉:“好了你先走吧。”
浣溪使见他如此,便也放心了。
宋铭劫是个有分寸的,他定也知道怎么做了。
浣溪使前脚跨上马离开,他便回到房里。
榻上被褥还在颤抖着,容之闷着头,尽量不哭出声。
他缓缓走向她,轻拍被褥唤着:“容之,方才没问过你就那样喂药给你是我不对,你能原谅我吗?”
抽泣声似乎歇下来几分,不过她一动未动,不转头理睬。
他方想一把将她横抱坐起,却突然停了。
他下意识地又犯了老毛病,平日里对下属,对交手之人他说一不二惯了,可容之不一样。
“容之,过几日等你好些了,我想带你亲自去看看婚宴的布置,聘礼我这两日便派人送到谭府了,若你觉得不安全,我便暂且放在你院里,待你爹娘回来再做定论,如何?”
谭君宜还是没说话,不过似乎已经没在哭了。
“还有婚服,我明日便和浣溪使说让他带图纸来选你喜欢的样式,绣娘浪淘使都找好了,会加急给你绣。”
“至于宴请宾客本想等你好些再写,如今想想也不早了,最好这两日能写出请柬。”
“哦还有酒尚未吩咐下去,本来是想拿宏城中储了多年的上好女儿红,竹叶青,如今你喝不了这些烈酒,便想着换桃花酿,或是果酒,你喜欢哪个?”
“教主有心了。” 她淡淡道。
宋铭劫算是暗暗松了口气:“愿意理我了?”
她面上微红,转过头去。
本以为她要歇息了,他正要回去桌边,却听她开口:“我们一切从简好不好?从前京城的人......我也不熟。”
他一听便明白她在想什么:“你在怕别人说闲话?”
只一句,便说到了她心坎里。
她从前一直以赟钦王未婚妻的身份处世,如今不论如何,三年未过,总会有人嚼舌根的。
毕竟赟钦王,也是死在了宏教。
她没有肯定也未否认,便是默认了。
他轻轻拢过她:“别怕,谣言这种东西,传起来容易,灭下去也容易。”
谭君宜从他的低沉的声音中听出几分凌厉,一种独属于统治者的霸道狠绝。
他的语气柔和了几分:“我只想给你最好的,想让天下人知晓,宋铭劫娶了谭容之,想让一切都变得名正言顺。少请几个人,藏着掖着反而难看,不是吗?”
看着在商量的言语,回答起来,却没有余地。
“那便按教主所想。”
她只是下意识地应和了,却忽略了言辞。
宋铭劫眉头一蹙:“你叫我什么?”
她根本没想,话出口都不知自己说了什么。
他俯身几分,自上而下的压迫感随即生成。
谭君宜倒也不甚害怕,宋铭劫在旁人眼中,也许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