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纸窗,晨曦洒下第一束光。
她向来醒得早,却也很少如今日一般。
一睁开眼,见到的是坚实的胸膛。
狭窄的距离却不禁有些胸闷。
突如其来迎上一阵反胃,周身都颤了下。
她见宋铭劫还没醒,昨日他定然累了一天,如今时候这般早,怎好惊醒他。
容之慢慢又缩起身子,禁捂着口,想硬生生咽回去。
她从被里探出脑袋想透口气,手上轻轻按着胃,想借此缓解一阵。
她始终静不下来,还是惊动了他。
他微眯着睁开眼,见怀里小姑娘缩着身子,眉目不展,似是在难受着。
他又亲抚过她的背,担心道:“哪里不舒服?疼吗?”
她摇摇头,随之又是一阵翻江倒海捣鼓着头昏脑胀,她捂着口又捶着他,自己挣扎着就要起来。
宋铭劫直接抱紧她:“别乱动,不可以下床。想吐就吐出来,没事的。”
她忍不了这般久了,自也管不得什么,“喔”地一声便吐在了他的衣衫上。
基本都是酸水,他却好像感觉不到,还在安抚着她:“怎么样了?好些没有?”
容之靠在他怀里,吐完了好像便有些虚脱,还是勉强点点头。
“乖乖躺一会儿,我去给你煎药。”
她没回答,只是皱眉低着头,轻轻道了句:“抱歉,弄脏了你的衣服。”
他看着她低头声色哽咽,也不知是因着身子不适还是心里尴尬。
“好了好了,一件衣服而已。一会儿浣溪使就送新的来了,别难过好不好?”
容之一听便放心了,闭上眼接着睡。
好像睡着了又似乎没有。
他不忍心叫醒她,却见她已睁着眼睛在盯着自己。
“乖,起来喝药了。”
小姑娘眉头一皱,鼻尖全是中药的苦涩味道。
宋铭劫连拉带抱地才扶她坐好,她千不情万不愿地躲着那药。
她装着还迷离着睡意,又想继续躺下去。
他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容之,听话喝了药就不难受了。”
她扭头到一边。
宋铭劫也不愿逼她,只是放下了药,认真地看着她:“南宫镜昨日说,你昏迷的时候有意识,那你可知道药是如何喂进去的?”
谭君宜肩略略一耸,颈根红了:“我......不知道。”
“好。”宋铭劫端起药碗,“我现在便让你知道。”
他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喝了微满的一口药,倾身将手撑在床杆上,毫无犹豫地贴着她吻上去。
容之眼瞪得好大,感受着他渡气一般一缕缕递给她的中药。
她本想挣扎,薄薄的唇却被时不时地咬住。
他在喂药,却又似乎不是,头微微侧过去,压紧了几分。
容之自己都不清楚这药是怎么吞下去的,他抬头起来的时候她都快闭了气。
她短促地喘息了片刻,抬起头却见到宋铭劫毫无顾忌的笑,永远都微眯着那双桃花眼,好像方才的事都再正常不过。
这神色不禁意地让她心慌。
她把头别过去,一行泪转眼便掉下来。
他立马变了随便的神色:“怎么又难过了?别哭好不好?”
泪水掉得更快了,夹杂着时不时的一声抽泣。
他慌忙要拉过她,却被她一手推开,一直软绵绵地要推他走。
“对不起!我和你道歉,弄疼了你是我不好。”
他是真的很诚恳地道歉,的确是他莽撞了,她本就难受,他还用这等方法强逼她喝药。
谁知话音落下她更是不愿意理她,自己躺下来不要他搭把手。
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除了他说的还有什么惹她不快。
一声急促的敲门声阻断了思绪:“教主!”
是浣溪使的声音,宋铭劫只好拉好她的被褥,走过屏风去开门。
浣溪使提了一布袋的东西:“教主,文书和衣裳都带来了。”
“多谢。”说罢,便匆匆要关门。
“唉?”浣溪使推着门栏,眼中有些狡黠,“教主您这么着急做什么?又要我带衣裳这大早上的又赶急忙慌,您这是做了什么呀?”
其实浣溪使一个眼神宋铭劫就知道他想到哪儿去了,不过他是真误会了。
他还没解释就听浣溪使又发现机密似的自己接道:“郡主呢?平日里她这般守礼今日怎的都没听见招呼?怕不是起不来床吧?”
宋铭劫知道这事就是个浑水了,越解释越模糊,他只无奈笑着摇头。
浣溪使也是自说自话觉得自己是打扰了,正要走,却听见声抽泣。
他们习武之人耳力都要高于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