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
宗湖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曾映也是担忧,沉沉叹道:“好好的一个人……裴家真是造孽啊!”
左玉心中也是难过,她之前埋怨宗荔,差点把宗湖和宋玺元害死。可是如今人都死了,她反倒觉得愧疚。如果她再仔细些,也派人去保护了宗家,或许宗荔就不会被抓走了。
曾映叹息过后,看着左玉低落的样子,又轻声安慰:“即便是神仙,也没法面面俱到。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能护住自己最重要的人,就已经是很厉害了。”
到了第三日,府衙的人来送消息,在崖下找了两日,只找到了宗荔的尸骨,已经摔得不成人形了。
左玉心头一跳:“裴夏呢?”
衙役们摇头:“或许是被崖下的野兽吃了,那一带经常有狼出没。”
宗荔的尸首自然是被宗湖领了回去,好生安葬。
等安定下来之后,左玉才想起来问宋玺元:“那日在崖上,你似乎一点都不紧张?你是知道骆知府会去找伯母吗?”
宋玺元摸了摸鼻子:“其实那日咱们去山上之前,我就已经看到骆知府了。”
“啊?”左玉才诧异,“我怎么没看到?在哪儿?”
宋玺元干笑一声:“在我家后院墙上。”
左玉瞪大眼睛,实在没法想象威严的骆知府趴在后院墙上是怎样一幅景象。
宋玺元有些尴尬,他当时也觉得不妥,本来想过去提醒。结果骆知府眼尖,看到他急忙比划了个“别说话”的手势。加上当时左玉着急拽着他出门,他只好就这样离去。
“不过,”左玉小心翼翼问,“骆知府与伯母……你不会介意吗?”
这次宋玺元沉默良久,才露出一个笑:“我已经长大了,我父亲并不是称职的夫君。母亲不该因为任何人,违背她的真实心愿。无论她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她。”
更何况他了解自己的母亲,骆知府若是真想与母亲重归于好,怕还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左玉松口气,宋玺元能明白就好。
“对了,那位什么如功高僧现在还在盘棱寺吗?”
宋玺元这次表情凝重许多:“骆知府派人上去寻过,说是人已经云游去了。”
左玉也觉得不寻常,当日变故丛生,那位如功和尚非但没有出手相助,反倒凭空消失了。等他们将详情告诉骆知府后,再去寻人,人就不见了。
“我怎么觉得,裴夏选在盘棱寺,只怕跟这个如功高僧脱不了关系。他感觉……太不像个僧人了。”
宋玺元认同地点点头,出家人都是慈悲为怀,哪里能对那般惨相视若无睹?
想起秦道师和这位如功高僧,左玉就不由得感叹:“佛道本无错,奈何借故生是的人太多了。”
就是到了现代,也多的是假和尚假道士骗人敛财的,到了信息并不畅通的古代,更是少不了这些乌合之众。
转瞬就入了深冬,按照他们先前的计划,在过年前一个月便该入京了。
“二月春闱,彼时京中定是人满为患,客栈稀缺不说,价格定然也不便宜。”
鹤灵书院的黄院长如是交代。鹤灵书院的学子中,三年前与此次中了举人的共有二十一人,他们一同进京,可以租一处大些的院落,非但省了房费,还能彼此照应。
因上京赶考的都是男子,无论曾映还是左玉都不方便跟着了。
曾映跟宋玺元商量:“要不给你买个书童?”
宋玺元却早已经习惯自己打理一切了,笑着拒绝了。
左玉倒是有别的主意:“让童师傅挑几个好手与你们一同前去吧,路程长,时间久,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
这次宋玺元倒是沉思许久,点头应了。毕竟裴夏的尸首还没有找到,若是他没死再寻机报复,只怕和自己一起居住的同窗安危都会受到威胁。
等到风雪停了,天和日丽的一日,他们启程出发了。
左玉跟着送到了城外,在马车外对着宋玺元眨眨眼:“你安心备考,说不定还有惊喜。”
宋玺元刚想问什么惊喜,左玉便笑着转头离去。
他失笑,看着那身影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这才放下车帘缩回车中。
宗湖这一路都只是沉默不语,自宗荔走后,他便一直都是如此。同窗们都知他家中的变故,怎么劝都显得无力。
此时看着宋玺元缩回身子,他忽然抬头问了句:“你还怪我阿姐吗?”
宋玺元愣了下,茫然看着他。
宗湖看着他的眼睛:“我阿姐被骗,害你入狱,差点丢了解元。”
其他同窗有些尴尬,一个个佯装看着外面。
宋玺元叹气:“死者为大,况且她也是受害者,我怪她做什么?”
宗湖却接着问:“那左玉呢?左玉恨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