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要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裴倾的笑容淡漠下去:“在这件事上我们也许有相同的目的,但世间不只这一件事。”
沈明嫣不再问下去了,她能猜到,裴倾与祁珩之间隔着的,想必就是当年与谢家相关的那件旧事。
那场至今不明原因的大火,那些命亡上京的寒衣卫,就是横亘在君臣之间的一道高墙,不仅让当年先帝、谢关河再难回到年轻互相信任的时候,更绵延不绝,深远地影响了他们的子孙。
一念至此,沈明嫣忽然想起祖父交给她的那块虎符,若按裴倾所言,那想必就是谢家失落的虎符,既是谢家的虎符,难道祖父当时就知道了什么……
“前面便有陈长逸的亲随把守,你只管跟着我就是,无论见了什么,不要多问。”
沈明嫣收回跑远的思绪,慌忙点了点头。
没走出几步便见前方果然出现一处月门,若是夏日想必应是绿意盎然,如今只几点绿色,倒是爬了几道枯枝。
穿过月门,两侧即有了守卫,所穿衣服却与她在金州时见到的黑甲侍卫不同。
据说前陈以缃色为尊,因明亮的缃色为帝王所独用,故而更受百姓偏爱的颜色近土色。
这里的守卫便着一样制式土色衣袍,腰间系玄色饰带,似乎是他们衣着上方便辨认的象征。
沈明嫣自然谨遵裴倾的吩咐,缄口不言。
如此沉默着直到穿过一处像是人工开凿的小湖,又绕过一道回廊,又过了一道门,才见眼前复又开阔。
而且沈明嫣还惊讶地发现,这里也不知是如何建造,她一路行来并未感觉到爬山的劳累,此时再看去,却已比方才进门时攀升不少。
原来这菁芜山庄是依一座小山而建。
按理说陈长逸这样身份的人应该住在山顶,只是今日见她的所在却在这半山腰上。
一栋两层阁楼,上悬缃色绸带,绸带间展了一面旗帜,上书一个“陈”字,做逆党做到这个份上,不可谓不大胆。
沈明嫣跟随裴倾走至屋内,绕过一架四扇屏风,后头暖风熏人,只见上首座位上坐着两人,正对弈,许是杀至尽兴,连他们进来都不知。
裴倾也不惊讶,也不着急,也不开口,倒是格外熟稔地领着她在一边坐下,兀自喝起茶来。
沈明嫣小心翼翼地观察,见那对弈两人一个瞧着年纪大些,蓄了胡须,另一个却是与祁珩差不多,估摸也就二十几岁,便猜测那老的一个想必就是陈长逸,小的那个,大概率就是那江渐了。
正思索这二人明知他们要来却摆一盘棋是什么用意,便听得上头老的那个开了口。
“多年未见,无定身边也出现了女人,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