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谨甩了袖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把坐下,倒是喝酒吃肉起来了,道:“我儿倒是长志气了!只是不知是我那畏罪逃窜的不肖大儿,还是我那在牢里待着的小儿。”
毕嬴笑道:“二子,都勉强吧。”
乍听污言秽语,封谨也是气得脸色铁青。怒道:“岂有此理!”
毕嬴道:“不过是借了你府兵百人,却将你封氏一心头大患剪除,眼下,当浮一大白啊!你这老儿如何还这般‘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猥琐态度!”
毕闻气得捂胸,道:“孽障啊!”
毕嬴听了这话,嘴角一勾,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甩了毕闻一个大耳刮子。
一边揉揉手,一边怒道:“这话,你到地底下去跟我娘好好掰扯掰扯吧!”
语罢,便要抽剑杀人。
龚雨横剑拦了拦。
二人拆了几招,毕嬴笑道:“怎么,司马公子有话说?”
司马赜不言。
毕闻道:“以后毕氏是你做主,还是你弟弟做主?”
毕嬴见他死都要死了,还关心这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呢。笑得妖异,幽幽地道:“我可不止这一个弟弟。”
她的其他弟弟,自然不会指二房的毕儇。
那便打算自己做主,也未可知了!
毕嬴倒不至于疯狂到以为自己能做毕氏的主。此言不过是诛心,让毕闻死不瞑目罢了。
拔剑,枭首。
血溅三尺。
司马赜连葡萄酒都不喝了。
高琢笑道:“我想,司马公子的打算,应不止于此吧?”
司马赜道:“我可没那个闲工夫,跟你们幽州推牌九。”
高琢道:“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要是不乖乖地耳提面命,怕也是太不识抬举了。”
司马赜笑道:“我不喜欢勉强。”
高琢举起酒杯,敬道:“敬慕公子,不觉勉强。”
封都异道:“我封氏被你……你们这一通操作,不服也是不行了。想必司马公子会高抬贵手吧!”
司马赜笑道:“封氏族大,我自不会动。只是你们二房关系太好了……朝廷以为芒刺在背。”
封都异闻言,顿时一凛,道:“你还要我杀我伯父不成?”
司马赜道:“你伯父一把年纪了,封大和封二可不是封谕的对手啊——封府君,您说是吧。”
封谨一口气没顺上来,不停咳嗽起来。
这话便是在威胁封谨,是要弟弟和侄子,还是要儿子!
封都异怒斥:“司马公子竟是如此工于心计,心思歹毒之人!”
司马赜道:“我说了很多次了,别怪在我头上。首先,我替朝廷办事。第二,是你们自己内斗自己做的打算,我不过顺水推舟罢了。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你们办事的时候,都没什么长远打算的吗?”
封谨道:“司马公子,老朽只问你要一句真话。你是真的不打算杀刘彦之吗?”
司马赜摇了摇头。
封谨道:“难道你要罔顾朝廷的旨意?刘彦之诡道可比兵仙韩信,霸道可比项王,王道可比大帝。若一朝潜龙出渊,飞龙在天,皆不可制,届时你又如何交待?”
司马赜又摇了摇头,道:“让你们目光看得长远,你们便看到十年八年去了。又将眼下的事,一笔撂倒了。唉……”
司马赜语气颇为惋惜。
封谨愣了愣,若有所悟似的哈哈一笑,道:“看来司马公子不仅有短策应对朝廷诘问,亦有长策制衡刘彦之。真是自古英雄属少年。今日无论是我死,还是我这短命的侄儿死,都是死得本分。”
孟光逸在他们之间,扔了一把剑。
“封将军当年,一刀一剑纵横燕云十六州的风采,拔此剑,抹脖子,想必是轻而易举的吧。”
封都异急道:“伯父……”
高琢道:“杀侄儿,还是杀大爷。未免过于诛心了。封氏虽有些罪孽,也确实族大为患。难道没有其它……”
司马赜瞥了一眼封谨,淡淡地道:“高前辈也知道封氏有些罪孽啊,眼下我可什么都没做,让他们清清白白做朝廷的臣子,一没有要他们交钱,二没有加罪株连。朝廷要个‘投名状’都不配吗?”
高琢道:“听你的意思是要给封谨体面了。”
封谨哼了一声,倒是不说话。
倒是封都异一副恨不得把司马赜剁碎了的愤恁态度。
司马赜幽幽地道:“除非……”
封都异怒道:“你说话是大喘气吗?”
封谨道:“老三不得无礼!”
司马赜指尖在案上敲了敲,笑道:“除非封将军……可以给我一个,我无法拒绝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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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着外头是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