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灵泫起身。
司马赜拉住其袖。
二人对视。
一个眼如刀尖,一个眼如刀尖淬毒!
就看谁先妥协。
司马赜终于是浅浅一笑,一副“你请”、“你随意”的态度。
拿起玉箸,还吃了两口好的。
不待司马灵泫步出,那厢便哎哟起来。
没这么快吧!司马灵泫心想。
果不其然,对上叶韵澄明的双目,并嫣然一笑。
司马灵泫心中一沉,委实不知这疯婆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然六哥并无阻拦,想必也是他能掌控的。
心下稍定。
宴会上已是沸反盈天,嚷嚷着“中毒”、“医生”、“来人”……
循声而去,竟是刘彦之的夫人张氏。
司马灵泫瞟了司马赜一眼,他连个眼锋也不给。
司马灵泫只好自己想干啥干啥了!
抄起他们俩桌案上的牛乳酥山,就往主位那儿冲!
“让开!”
司马灵泫训人之时、救人之时,是最可怕的!饶是天王老子来了,都得靠边站!
救死扶伤无小事,绝对耽搁不得。
众人不知是被她的盛装惊摄住了,还是被她盛气凌人的气势震慑住了。
都乖乖给她让了一条道。
整整齐齐。
毕恭毕敬。
一旁的侍人马上道:“夫人中毒了。”
“吃了什么?”司马灵泫往桌案上扫视了一眼。
沈聪马上回答道:“似乎鱼虾之类的海物,多食了些……都在这里。”
司马灵泫按着张氏的脉搏、颈脉,又掐了她的人中。
刘彦之道:“金玉汤圆,七下箸;金丝玉脍,七下箸;千丝万缕,六下箸;鱼头泡饼,五下箸;酱园肉丝,五下箸;酱园白菜;鱼子豆腐;赛螃蟹;八珍糕;玫瑰雪饵……”
自己抓了筷子翻翻拣拣着面前的杯盘,嘟囔了声儿:“小胳膊小腿儿的这么能吃。”
沈聪道:“夫人是青州人,好海物。”
司马灵泫让左右赶紧将这牛乳酥山给张氏灌下去,说道:“赶紧给她灌牛乳酪浆……中的是金汁之毒。”
司马灵泫拿筷子夹了几道菜,凑尽鼻子。
又拿了盘子,直接凑近闻。
待她夹起一筷子要往嘴里送时,被刘彦之拍开了。
沈聪道:“你确定是‘金汁’?‘金汁’中毒也不是这样的。”
司马灵泫白了他一眼,道:“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啊——”
转眼就反应过来沈聪是想岔了,此“金汁”非彼“金汁”。
司马灵泫道:“是金属,不是粪水。”
刘彦之道:“按她说得做。”
司马灵泫道:“这个海货都是公孙氏送来的?”
沈聪道:“似乎……没什么问题。”
司马灵泫道:“这玩意儿吃多了,也不怕痛风—— 你们这桌案上,大大小小好几种毒啊,你让府医给你验验吧。”
沈聪道:“吃饭之前都检查过的……这还能好几种?”
司马灵泫漠然地点点头:“人先别急着移,牛奶先灌。”
此事刚处理完,司马灵泫便到了叶韵面前。
叶韵悠闲地看着她。
比以前更稳重了,更轻松了,更豁得出去,更不要命了。
高钧见司马灵泫这态势,急道:“夫人也是中毒了吗?”
叶韵捂着胸口,像是受惊的猫儿,嘴角却勾了勾,道:“还有得救吗?”
司马灵泫白了她一眼,道:“还早,还好,死不了。多灌点‘黄龙汤’就好了。”
黄龙汤便是金汁,黄白之物也。
叶韵小脸儿皱成一团,眼底隐约有怒意。
“不喝行不行啊!”叶韵咬牙切齿地道。
司马灵泫淡笑着摇摇头,手指着张氏那边,道:“牛乳都被拿到那边去了,要不你忍忍等着府医来了再说?”
金丝玉脍是河豚肉,河豚肉毒可不是用牛乳能暂缓的。
而是催吐毒物的。
因为叶韵是江南人,向来避牛羊乳如蛇蝎,便是小啜一口,亦会上吐下泻,身体虚耗。
【PS就是乳糖不耐受,中国人普遍乳糖不耐受,大部分情况还会上吐下泻,严重的还会脱水、虚脱。
古代人也知道自己会“乳糖不耐受”,五/胡/乱/华之时,好像是楚囚相对的王导和一个江左姓陆的士族在讨论。陆士族说胡人占领了中国他就要做吃牛羊肉了,离死不远了。不知道是不是实指他“乳糖不耐受”,因为忘记了原文。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食胡人酪腥,则为鬼。】
一听到司马灵泫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