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予看了一眼姜晚,露出一个微笑。 姜晚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能表达这人的狗屎运是真的强。 两人被塔娜牵着,如同两只小狗溜到了那人面前。 在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样时,姜晚意外记起她第一次见到这货时的模样。 长发半湿散落在腰间,一双深邃的双眼如同含着墨潭,他半倚在软榻之上,身上锦衣散乱露出胸前大片麦色的皮肤来。 在地鸣山庄初见那时,这货就是这幅样子。 嫖客浪荡子。 “卫国师。” 乞颜文看着卫予微微皱了皱眉,坐起身来。 “他们说你来了南良,我还不信呢。” 卫予哪里信他的鬼话,扣着镣铐的双手在胸前叫我,向着乞颜文行了一礼,“二皇子。” 链条碰撞,乞颜文马上惊讶道:“卫国师可是贵客,塔娜快些解开。” 一直自觉当背景板的塔娜察觉自己没抓挫人后,这才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她走到卫予面前讲其手上的镣铐打开,目光又放到了姜晚身上。 姜晚马上将双手递到了塔娜面前,一双眼睛眨啊眨啊满是希冀。 塔娜看着她那如同狗崽子一般渴望的模样,突然心生反感。 身为男子,身无半点男子气概就罢了,竟还恬不知耻地卖萌? 她手中本已伸出的钥匙突然收回手心。 回身对乞颜文道:“二殿下,臣还有军务在身,不知是否需要唤人来?” 乞颜文对她挥了挥手,“你去忙你的,我与国师许久未见定然要好好畅聊一番,不必让人来打扰。” 塔娜躬身应是。 转身就要走。 姜晚举着的手晃了晃,铁链发出碰撞的哐啷声。 “将军……是不是忘了些事情?” 塔娜又看了姜晚一眼,将手中的钥匙塞进了姜晚那被镣铐锁着的手中。 “告辞。” 姜晚:…… 她看了看自己握在手里的钥匙,又不解地看了看塔娜疾步离开的背影。 “不是……她跑什么?” 姜晚回头询问卫予。 卫予耸肩。 塔娜上马车时,余光偷偷地回看了一眼。 正见那瘦弱的少年,拷着镣铐的双手上捏着钥匙一脸郁闷地看着自己。 不知怎么的,心头突然一窒,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 自己这样是不是不太友好?毕竟那人怎么看还是个年岁不大的孩子。 也许再长个两年也能长成普通黎国男人的身量,再不济…… 多吃些肉,也会壮实些吧。 “将军?” 塔娜心头百转,那坐在车前的车夫见其久久不上来,轻唤了一声。 “走吧。” 眼看那马车毫不留恋地走出院落,姜晚盯着手中的钥匙深深吸了一口气。 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嫌弃了。 是嫌弃了吧? 那女将军走的时候那一眼摆明了就是嫌弃。 可出门时,她明明照过镜子,帅的啊…… 难道现在这个时代的女子都不喜欢小奶狗? “帮我打开。” 比手指还长的钥匙,被姜晚握在手中。 想要自己打开,除非有人帮她将钥匙塞进钥匙孔内,不然她自己怕是很难做到。 原本还站在一旁看笑话的卫予,突然收敛表情。 他郑重地抬起长袍,大踏步走上台阶,坐到了乞颜文的对面。 还十分顺手地捏了一颗葡萄塞进口中,“这个时节能吃到这东西,不易。” 姜晚手指紧攥,直到这小子在报复自己之前踹出的那一脚。 恶狠狠地在空气中扔了句小气鬼后。 拖着那锁链一步步爬上了高台。 乞颜文是见过女扮男装的姜晚的,是以在两人刚被带来的那一刻,他就认出了来人。 眼看那平日里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女子,如此委屈巴巴的双手夹了个坐垫到小几旁,坐下。 他蹙眉问卫予,“这位是?” 姜晚:…… “哈哈。”卫予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舍弟,让二殿下见笑了。” 言罢,这才拿过钥匙,帮别别扭扭的姜晚打开了镣铐。 “南良女子崇尚武力,所以对于弱鸡,瞧不起了些。” 卫予故意加重了弱鸡两个字。 姜晚咬牙切齿的道:“弱鸡?那是哪女将军没见过我出手!下次打一架事事,谁是弱鸡还不一定呢!” 姜晚搓了搓被镣铐压红的手腕。 她这身皮子养得好,水嫩得很,这冰凉又满是铁锈的镣铐带了不过一会儿,已经磨出了红痕,看起来颇有些吓人。 两个男人显然都没想到这个弱鸡当真这么弱,乞颜文道:“可需寻个太医来瞧瞧?” “瞧什么?”姜晚拧眉,随手将桌上唯一的酒壶拎了过来,当清水一般将两个手腕清洗了一番。 “不过是一点擦伤,明日便好了。” 卫予看着那唯一的一壶酒被姜晚倒了,赶忙护着眼前的酒杯向一旁挪了挪。 乞颜文打第一次见这姑娘,就知道对方是个不同寻常的。 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每一次的相见,都能留下不同的印象。 无论是酒楼的强势,还是黎国皇宫之中的坦然,以及眼下的随性肆意。 这种发现,又让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她还并不是真正的她。 他可以再深挖一点,能看到的会更多。 乞颜文目光热烈,姜晚颇觉不适地看向他,“既然不认识,你一个男人盯着个男人看什么?” “咳咳咳!” 乞颜文猛的被呛到,想要伸手去拿酒杯,自己杯中已空,而那酒壶…… 他默默收回手来。 “嘉兴郡主,没想到不过数月,我们又见面了。” 姜晚见他终于不装了,干脆直奔主题,“既然今日这么巧,不如聊聊?” “哦?郡主想要与我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