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林小姐恕罪。”
事情既已说开,宋忍冬接着劝和:“林小姐蕙质兰心,于糕点方面相当有见地。若不嫌弃,此番我想替顾郎求个机会。”
“什么机会?”林婉清面露不解。
“拜您为师,束脩便是今后您来芙蓉楼一律免费。”
宋忍冬的豪爽瞬间惊住了所有人,林婉清本欲出口婉拒,岂料身旁小姐妹竟快口替她应下。
“免不免费倒是其次,只是……”林婉清目光越过众人,大大方方的落在顾潮惜身上:“你真心想学?”
自诩糕点传人,顾潮惜肯定不愿意拜一个黄毛丫头为师。但此时此刻不知怎么了。他嘴巴好似黏住,晕晕乎乎就点了头。
“算你上道,过两日为师再来教你!”
人都走光了,顾潮惜才回过神来,尴尬地望着宋忍冬:“掌柜的,我又给您惹事了。”
“这算什么,以后多听多看多学。这回酥酪做的确实有失水准,私下勤加练习。”
“嗯,拜师所需从我工钱里扣。”顾潮惜很少这般反思。
宋忍冬不忍他耿耿于怀,故作轻松到:“林小姐乃官宦之女,京都豪富众多,有了她这个朋友,无形中会少很多麻烦。所以你不必有压力,待来日她指点你时,放下姿态认真学即可。”
回到后厨,顾惜朝一直忙到关店才肯停歇。人还未躺下,便听阿木咬牙抱怨:“狗牙下午又摸了你的钱袋,这还不算什么。咱们掌柜休息的房间,也叫这狗崽子翻得乱七八糟。顾潮惜你就一味宠他吧,大家都懒得说。单你中午那酥酪,狗牙来了还不是手贱打开……”
狗牙是顾潮惜的跟班,二人虽说是主仆关系,但狗牙年纪小,艰难岁月里更是对顾潮惜百般照顾。因此,顾潮惜一直拿他当弟弟看,对他从未严加约束。
听到这话,疲乏不堪的顾潮惜瞬间清醒。随后他翻遍了整个住所,都没发现狗牙半个身影。直到天色擦黑,狗牙才兴冲冲地拎着一个擀面杖回来。
“少爷,这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款式吗?”狗牙说着环顾左右,欲言又止地问:“宋掌柜走了?”
他完全没注意到顾潮惜的脸色,依旧眉飞色舞。
“你走吧,奴契我早撕了,从今往后你和顾家没干系了。”
“为什么?”狗牙嘴角的笑倏地消散。
胸口没由来阵痛,顾潮惜深呼一口气,厉声质问:“你翻人东西了,对吗?”
“我——少爷,我不是故意的。”
每次都这样,也说不出个缘由。
顾潮惜这次硬下心肠,翻身回房取出自己的体己,黑眸通红:“你有力气,也比我处事灵活。拿上这些盘缠,咱们就此分别。”
浑身战栗的狗牙,可怜巴巴的要解释些什么,却见自家少爷冷漠的转身闭门。任他如何哀求,院内其他人怎样奚落,顾潮惜始终不予理会。
天彻底暗了,门依旧未开。
笼灯昏暗,狗牙听着房内众人肆意的欢笑,神情骤然狰狞,而后含泪攥拳离去。
接连几日,顾潮惜称病休养,整个人瘦了好大一圈儿。
步入正轨的芙蓉楼,生意越发兴隆。为此宋忍冬特将店托付给阿木掌管。她则专心处理莲花坊劣质金钗一事。
自秦家退婚后,莲花坊便陆续遭人恶意中伤。背后的黑手大家心知肚明,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这才令事情棘手起来。
宣王府来人相邀时,宋忍冬与秦夫人商议婚期。
“珍宝何时结交的皇亲国戚?”
秦夫人有些惊诧,一旁的秦芙蓉忙跟着打趣:“没准儿有天托哥哥的福,咱们还能去深宫里走一遭。”
“牙尖嘴利!”秦夫人作势拧了下闺女,而后语带担忧:“青天白日的,莫不是生意方面出了岔子?”
宋忍冬旋即安抚:“应该不会,孩儿去去就来。”
宣王府建在京都内坊,府邸气势辉煌。进门后,九曲十廊,随侍带着宋忍冬停在了精巧雅致的阁楼前。
四周曲径通幽,宋忍冬被招待在书房。绿窗下静候多时,她人都有些发困,门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本王来迟了,让宋掌柜久等。”
来者气宇轩昂,剑眉星目,英姿不凡。
明明宣王目光亲切,脸上的笑容亦很和煦,但宋忍冬仍冷汗直冒,记忆一下子回到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