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把视线放在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的元白身上。
原本玉色无瑕的脸冻得通红,唇色浅紫,这幅模样被儿子瞧见了指不定怎么心疼,遂而叫进屋里吩咐。
“下次可不许迟了,犯懒一次,就有无数次了。”
元白吐出一口寒气,心底浮现云修发甜的笑容,浑身顿时有了暖意,“儿媳以后不会了。”
此后,元白再不敢贪睡,每日都醒得比云修早,在他还在睡梦中,轻轻吻去他的睡颜,再悄悄下床。
每每云修梦醒之后,摸去空荡荡,已经冰冷的身侧,都会暗自伤神。
日子也算过得平稳,刚开始在茶庄做东家少奶奶时的难捱,习惯了倒也不足为提,再加上每晚归家都能得到夫郎细致体贴和关怀,已经是她最满足的时光了。
云修把元白对他的柔情蜜意归功于喜公给的图册,白日闲暇就躲在屋里红着脸专研,待元白回来便藏起册子付诸行动。
喜公也许说得是对的,每当看到元白流光美目渐渐没了清明,他就会想她应该是离不开自己了。
小年一过,茶庄无甚要紧的事,云薛琴也终肯放过元白,准她早点回府。
今日婆婆也一向严厉,她迫切想见到云修,被他依偎拥抱就可以治愈她所受的郁气。
“少奶奶,你今日回来得真早!”小虎在回廊上见到少奶奶,都忘了少爷让他去端茶待客,匆匆跑到她身侧问候。
小虎在元白眼里的印象还不错,活泼热情,叫人也积极,比云修另一个叫阿叶的侍仆印象更深一些,于是也回应了一个暖意的浅笑,“嗯,是早一些。少爷在屋里吗?”
“在……”小虎被少奶奶的笑容迷了眼,他觉得少奶奶对他肯定是不一样的,因为她没对阿叶这样笑过。
至于少爷——
少爷很黏人,还装乖,总喜欢黏着少奶奶不放。
少奶奶应该是没见过少爷真实的模样,脾气大得很,任性,刁蛮,骄纵,她要是知道了,就不会一回府就询问少爷在哪儿了。
他眼珠子一转,故意道:“少爷就一个人在屋里,可能无聊得很,少奶奶你赶紧去陪他说说话吧。”
元白信任云修身边的侍仆就如信任他一样,已经急切地迈出步子,“好,我这就去。”
手碰到门板,元白就意识到云修不是一个人在屋里,他和他的好友谭宜公子正在房中说话。
出于对夫郎的尊重,她不想去听他们的谈话,连忙转身就要离去。
倏地,谭宜刺耳的嗓音冲进元白的耳朵里,“……我都说了别嫁这样的人,她肯定是贪图你们云家的钱财!”
话说的甚至没有奇珍的难听,元白缓慢地眨着眼睛,不痛不痒的话对她完全不起作用。
云修的声音很快接过话道:“我又不是不知道——”
厚底棉锦靴踩着雪地,留下一串长长的印子,冬天她没有穿过这么暖的鞋,让人感觉不到寒意,抬头看着云府高厚的围墙,鼻息雾气缥缈腾飞,连胸腔都是苦涩的。
外人这般看自己也就罢了,没想到连云修也是……
云修可不知妻主已经来过一趟了,捧着手暖,小巧的鼻子轻皱,不满谭宜轻蔑自己妻主的话,于是硬着脖子逞能道:“她贪就贪呗,反正我也贪她的人,日子久了,她会对我有感情的。”
谭宜怒其不争,只觉得他是被漂亮女人哄骗了,“你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