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号在原地恍惚了半刻后,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
清晨露重,身上的衣服都好像潮了点。九号倒不觉得很冷,想起睁眼时便看到的北辰。不禁猜测他是几时到那发现她的,又在她跟前站了多久呢。
等到了练武场,她已然迟到一刻,羌青罚她今日多扎一个时辰马步,不许吃晚饭。
她倒是没什么怨言,直接照做了。
晚上众人去吃饭的时间,她拿来补上被罚的一时辰马步。
结束后回到天殊院,一众孩子们却在院中等着她。
九号与他们面面相觑,疑惑问道:“你们找我有事?”
“刚刚吃饭过后,十号便不见了。”出来说话的是其他九个孩子们里仅有的两个女孩之一,按序号排第八,“我们想问问你有没有见到过他。”
九号摇摇头。
“这就坏了,不知道他去了哪是不是会遇上麻烦。”
九号很奇怪,为什么才共处几天不到,这些人便好像团结友爱了不少。
八号补充道:“毕竟我们只是天衢宫买来的奴隶,这偌大的地方有不少未知的人事物,若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或者冲撞了什么贵人,怕是性命都难保。
“所以……我想着剩下九人三人成伴分头找找十号。”
九号也没什么异议,与她结伴的便是七号和八号,七号是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年龄看着十一二岁,和北辰差不多,不过比北辰高不少。
三人朝西边一直走,九号一直留意着路,同时不忘欣赏天衢宫的美景。
天衢宫虽是个陌生冷酷的地方,装潢得却极美。仅仅是天殊院附近路边,就种着一棵棵银杏,稍微开阔些的地方就种了泡桐,树高且茂密。
每走几步,便能看见墙上刻着精致美丽的浮雕,上面的图案不时出现同一个楚楚动人的美女。
走了一刻后,一方小小的锦鲤池出现,说锦鲤池小,是因为与九号先前见到的荷花池相比实在是太小了,但是若没见过荷花池,这锦鲤池也算不得小。池上架着木拱桥,桥的两边都有细致的木雕。
三人走过木板桥,沿着石子路一直走,走到一处小花园,花香四溢,但是花香中又能隐约闻见一丝血腥味。
几人沿着这血腥味一直走,找到一个孩子满身是血地瘫在一处花丛里。
怎么回事?
他们匆匆跑上去查看,的确是十号。
几人深知救人要紧,合力将十号抬起,向慈航府的方向奔去。
清明刚打完盹,一睁眼便看见三个小小的舍生徒抬着一个血娃娃赶过来,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她马上叫九号他们把十号放到里间一榻上,并给十号把了脉。
清明找出金疮药来扔给了七号,叫他先给十号的外伤上药,然后自己则去抓方子熬药了。
熬药时,清明问他们,“你们是哪个院的舍生徒?”
九号尚不知舍生徒是什么,不过先回了话,“我们是天殊院的。”
“谁是你们的教渝?”
“应该是……羌青先生。”
问过两个问题后清明便不再说话,专心熬药。
九号则趁此时打量她。
清明穿着一身米色素衣,一半的头发被一支淡雅的木簪挽起,额前的几缕碎发则昭示着她并不在意打理自己。
她的脖颈纤细,皮肤白皙,面容虽算不上美,却富于淡雅脱俗之感。
清明注意到九号的视线,揶揄道:“有这么好看吗?”
九号微窘,将头低下。
清明忍俊不禁,笑声似银铃。
七号为十号上完了药,走到外头来,不禁问:“究竟是谁把他打成这样子,身上数不清的皮外伤……”
清明瞥了他一眼,很自然地解释起来:“一听你说这话,就知道你们肯定是新来的舍生徒。连天衢宫杀手弱肉强食的法则都不知道。
“你们几个小孩子,经过九犬一獒的筛选,成为天衢宫的舍生徒,以后将被培养成天衢宫忠心的杀手。
“天衢宫本就是做杀手生意起家的,现在的天衢宫,就连杀手都有个三六九等。要是能力特别突出,或者是老宫主那一辈的,一般以星宿为名。
“其次呢就是以二十四节气为名的杀手,比如我。最后就是以药材为名字的,比如你们的羌青教渝。
“至于像你们这样没名字的……就是无名小卒咯,算不得什么杀手。”
清明说的这番话信息量很大,但九号仍能察觉出清明掩藏了极多的信息在这几句话之下。
比如——如何成为有名字的杀手;天衢宫的杀手行业是如何运作的;天衢宫现在除了杀手以外还有什么……
九号并没有把这些问题问出来,她知道不管何时何地,管好自己的嘴巴总归是明智的选择。
药熬好了,清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