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臣骑着的棉花糖估计也是个好胜的性子,先前被慧檀牵着不让出头,现在一看放开了缰绳自是没了束缚,便一心要追赶前面的黑妹,而黑妹见棉花糖在后面追也马来疯起来,不用李靖催促,自己加快速度撒开欢的拼命跑。
两匹马你追我赶好不欢乐,把李靖和玉臣也带得如生了翅膀般,“檀郎,你追不上了吧——”
“......”
“好!痛快痛快,哈哈哈,好久没这么痛快了!”待最后下得马来,李靖还夸赞有加,顺势拍了拍玉臣的肩膀,“后生可畏啊。”
玉臣揉揉被拍疼的肩膀笑道,“将军承让。”
慧檀的马不紧不慢紧随其后,他轻轻“吁——”了声,云淡风轻地也下了马,三人又回会客厅去休息。
坐不多会儿,下人来报传饭,几人便净手用餐。玉臣惦记着被关的哪吒,偷偷往袖子里藏了好些卤菜,慧檀冷眼看着,直到见他塞了个大猪肘子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密语道,“你当旁边的人都是瞎的吗?”
玉臣讪笑,于是老实了些,好不容易用完餐,李靖要带慧檀去书房赏字画,他便找了个借口溜出来。
逮住几个下人问好路,到得祠堂,他看看四周没人,便悄悄穿墙而进,却见哪吒躺在蒲垫上,小脚架着,双手垫在脑后,一个人呆望着房梁嘟嘟囔囔,“丑八怪,臭爬虫,别让我再碰到你,否则看我不抽你的筋剥你的皮......”
正嘀咕着呢,见有人忽然进来,吓得赶紧跪好,偷眼一看不禁笑了,“玉臣哥哥,怎么是你?”
“饿了吧,我给你带了些吃食。”玉臣笑道,一边从袖子里取出先前藏起的卤菜肘子等。
“谢谢玉臣哥哥,都是我爹不让通告我娘,否则我娘早就来救我出去了。”哪吒一屁股坐下,抓着肘子一大口咬下去,“从前还不觉得这肘子有这么香呢,得亏有哥哥惦记着我。”
“我给你带吃食你父亲也必定知晓,只是他当作没看见而已。我看他还是体恤你的,只是先前见你和蚩吻过节,怕你争强好胜日后吃亏,你也莫要怪他。”
“玉臣哥哥你莫要给他打圆场,打小爹爹就是不看好我。听说我在娘胎里三年零六个月之久,我爹当时就不喜,怀疑我娘怀了个妖孽。后来我娘分娩那日,说是生出个血红肉球在团团乱转,我爹更是深信我娘生了个妖,毫不犹豫拔剑就把肉球劈为两半,也不顾忌是否会伤了我。”
“我生下后见风长,一出生就能说会跑,他更是一口咬定我是妖孽,非要我娘扔了我,要不是太乙真人登门收徒说我是灵珠降世,只怕我早就被我爹逐出家门了。”
“哪吒,若我说我是个妖你会怕吗?”
“玉臣哥哥,你若是妖我也不怕。谁说妖就比人坏比人低级?”
“你可真是童言无忌。”
“我师傅太乙真人告诫我,莫以出生论英雄。我是看出来了,这世上,妖也好人也好,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有的妖一心向善,有的人却甘愿堕落。你看那蚩吻还是神族呢,我觉着它还不如妖!”
玉臣笑笑,拍拍他的脑袋,不置可否。
两人正说着闲话,仿佛听见外面有纷乱的脚步声,玉臣赶紧跟哪吒说,“我先走了,怕是你家有人来了,若我在这儿恐生事端。”说罢,从房子另一端穿墙而出,隐约听见哪吒唤了一声,“娘!”
“你又闯什么祸了?”一个女声问道。
“才没有,这次真不怪孩儿......”
玉臣知悉应该是哪吒的亲娘知道他受罚之事,心疼小儿专门来看他,于是便放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