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安恬回复消息到晚上才发过来:当然没问题!
之后便是细致周到的一轮发问,比如想穿什么样的衣服、做什么样的妆发,拉曲子的时候希望有什么样的背景和舞台布局,灯光效果有什么要求......
颜千绘及时打断:搞清楚,这是你的生日会,不是我的!
段安恬这才止住了滔滔不绝的后话:那我就按我的想法弄咯
颜千绘:好的
看了眼日期,颜千绘脑中回忆近期的行程安排,随即给古老师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晚上去看他。
要挂电话时,古老师忽地叮嘱她来的时候顺带在楼下买点热卤菜带上去。
颜千绘知道他好这口卤香,弯唇应了声好。
天光黯淡,云影由橙黄转为浓郁的灰黑,街灯亮起,地砖上的人影细长。
从卤料店出来时,颜千绘手上多了几个塑料打包袋。
如往常一样,刘姨备好一桌她喜欢的菜,古老师在桌上浅酌小酒,见她进来,轻飘一抬眼,“来了。”
她嘿嘿笑了声,打开装着热卤的塑料盒,去厨房拿了个盘子,将食物倒了出来,摆到古老师身前,“来咯,您的下酒菜。”
刘姨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转身又拿了一副碗筷放在桌上。
颜千绘见状,不由疑惑,“刘姨,还有谁要来吗?”
刘姨抬头看了眼古老师,又看向她,笑得一脸神秘,“对的,古老师临时叫来的呢!”
颜千绘将目光移向嚼着热卤菜的古老师,这时候门铃正好响起,他下巴扬了扬,朝向门口道:“来了,千绘去开门。”
“哦。”说着她便起身去门口。
门还未全开,一张熟悉的俊逸的脸乍然出现在眼前,手上的动作停滞好几秒,颜千绘才从发愣中回过神,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不打算让我进去吗?”程式言看着只开了三分之一的门,带着调侃的口吻低声问。
这双眼睛带笑时,卧蚕会随着面部颧骨肌肉的向上的牵动更加显现,眼角处微微下垂,眸中荡着碎星般的光。
视线聚焦在他眼底,颜千绘在里面看到了,浅浅浮动的、她的倒影。
“请进。”屋内的低沉的咳声打断了对视,她忙拉开门,让他进来。
垂眼瞥见他两手提着的礼盒,她自然而然接过放到客厅桌上,而后带他到饭桌边。
“古老师。”程式言微微颔首,恭敬问好。
古老师点头,“坐下吃饭吧。”
那副空碗筷就摆在颜千绘右手边,程式言心领神会地落座。
目光来回逡巡,两人的相处模式,俨然是早已认识,颜千绘再也按耐不住心头的诧异,出声道:“你们......”
古老师挑眉瞄了她一眼,“上次在电话里要和你说的就是这事,在维也纳撞见式言了。”
颜千绘偏头,对上程式言的眼睛,他会心一笑,“回去和你细说。”
圆桌对面的两道目光灼灼,笑意还挂在唇角的颜千绘看见古老师眯着眼打量这边,刘姨则是一贯的温和笑容,只是这笑比平常还要灿烂。
“千绘这丫头说晚上来这吃饭,我想着一大桌子菜,就把你叫来了,没耽误你事吧?”古老师不疾不徐地倒了杯刘姨自酿的米酒给他,“尝尝。”
“没有,倒是我来蹭了顿晚饭,”他接过酒杯,清甜的香味在鼻尖萦绕。
颜千绘在桌底扯了扯他的衣角,轻声道:“你开车来的?”
他扬起笑,“可以喝。”
轻酌了两口后,尝出味道了,他又把剩下的喝下去。
古老师满意地再给他倒上,“再喝点。”
饭桌上言谈甚欢,因为有舒灯这个共同话题,音乐和电影是他们最熟悉的内容,谈话路径从小提琴聊到音乐,再从音乐聊到电影。
许是喝了酒助兴的缘故,交谈中偶有真性情的观点碰撞,程式言不卑不亢地应对,几个回合下来,最后古老师笑着叹了口气,“年纪大了,思想容易一根筋,还是你们年轻人视野广阔,开放、包容。”
说完他看向颜千绘,“上次那些话,是这个朋友和你说的吧。”
哪些话?
颜千绘回溯半晌,才忆起古老师说的是什么,是拍完杂志那天,程式言在车里和她聊的话题。
她带着曲谱去给古老师看,同时也把脑中程式言和她说的那番话带到了古老师耳边。
那时候是怎么说来着?
她说,有个朋友告诉他,任何东西变成流派的时候,说明它在向好发展。她说,那个朋友告诉她,她是可以助推古典和流行融合和良性发展的人。
然后她坚定地告诉古老师,她没有背弃从小熏陶她的古典音乐,她只是在努力地做出新尝试,哪怕他赞同也没有关系,因为她找到了支持她理解她、和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