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把珀伽索斯卖出去了。”古老师声音满是遗憾,“也不知道是谁给拍走了,唉,还好,你拍《舒灯》的时候它还在,舒灯怎么能没有珀伽索斯呢,幸好幸好啊。”
上周维也纳有场乐器拍卖会,古老师颇有兴趣,二话没说就让刘姨帮他订了飞维也纳的机票,想着去看看能不能碰上喜欢的琴。
还有便是去看看那把收藏在乐器博物馆的珀伽索斯。
可惜他最终也没能看成,到博物馆询问藏品信息后,古老师才知道珀伽索斯已经被人私冾拍卖走了。
“不过这次倒是拍了份乐谱手稿,过两天你来我这吃饭,”古老师慢悠悠道,语气有几分自得和炫耀的意味,“莫扎特手札。你到时候把它拿回去吧。”
颜千绘惊喜地“嗯”了一声,听见他的后话,不免吃惊,“送我了?您不远万里大老远跑去拍东西,最后送给我,这多不好意思啊......”
“就几页没什么用的破纸,给你就给你了。”
百来万的东西,是几页破纸......
古老师似乎又在喂金鱼,嘴里小声念叨“这边”,回答颜千绘的话也显得格外漫不经心,好像送她那份乐谱就如撒下鱼食一样随意轻飘。
“那你花这冤枉钱拍这么几张破纸做什么?”颜千绘笑起来,她早就知道,古老师这老爷子别捏得很,虽对她好但嘴里从不会多说几句好听的,“不会是专门送给我的吧?”
古老师哼笑,“想得美,也就顺便拍了点东西,这下便宜你了。”
“好好好,便宜我了,谁让我有一个出手阔绰、对我堪比亲爷爷对亲孙女的老师呢。”颜千绘弯唇,顺着他的话应答。
和古老师聊天,更像是在和一个傲娇的老小孩交流,时刻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得多说些好话哄哄他。
何况,古老师是实打实地对她好。
他妻女早丧,身后无人,照顾他多年的保姆刘姨像他的女儿一般,幼时就跟他学琴的颜千绘像是他的孙女,古老师早把她们当做家人看待。
“还碰见个人,”古老师嘿嘿笑了两声,故意卖关子,“等你来吃饭那天再和你说,不来就不说了。”
颜千绘笑,“有什么不能现在说的,非得到那时候?”
“吊你这个臭丫头的胃口,省得你又忘记来吃饭!”古老师怨念道,说完就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确实起到了引发悬念的效果,颜千绘琢磨半天,也不知道什么事情,要搞得这么神秘。
一通电话结束,喜忧参半。
她上网搜寻珀伽索斯的相关消息,只有一星半点有用的信息。
收藏在乐器博物馆的珀伽索斯在上周以900万美元被拍走的,买家不愿意透露姓名,所以那把琴现在身在何方、物归何人,鲜有人知晓。
垂眸望向自己的双手,指尖、掌心、虎口,每一处似乎还残留着使用过珀伽索斯后的余温。
她也曾经非常短暂地拥有过它,尽管只有几天时光。
空气里弥漫起一股怅然若失的低沉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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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电影正式剪辑完成,配乐后期也要提上日程。
颜千绘和宣玛恒正式提了电影配乐的事情后,他没有半秒犹豫,满口答应下来,语气夸张得活脱脱一个见钱眼开的财迷,连连称赞颜千绘真够意思,给他推了个“大单子”,毕竟程式言的电影,背后的金主爸爸肯定是财大气粗。
不过玩笑归玩笑,宣玛恒忽而认真问她:“话说,你真不打算和我一起做这个项目?”
颜千绘打马虎眼,“不了,最近比较忙。”
“这样啊,”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后话,又继续道:“我还是认为,你和我一起做后期配乐,能事半功倍。”
“这么想和我二度合作啊?那这样的话,项目结款时功倍钱半,你也乐意吗?”颜千绘勾唇,打趣他。
果然,听见这话的宣玛恒忙作出捂紧钱包的样子,憨态骤现,“想都别想。”
颜千绘笑出声,“宣老师,有人说过你像熊猫吗?”
“干嘛呀这是,我不就是多吃了几口饭嘛,想当年在学校,我也是我们系的校草一枚。”宣玛恒拍拍自己的肚子,摇头晃脑,“这叫过劳肥,工作太敬业了,没办法。”说完他又抬头,高傲道:“也行吧,熊猫多可爱啊,就当你夸我。”
颜千绘笑,“就是夸你呢。”
“你自己拍的电影,难道不会想继续参与后制作吗?”宣玛恒还是不死心,又再次问她。
“想,也不想。”她抛出这么一句话,低头点开手机。
怎么可能不想参与去呢?
如果能在前期拍摄和后期配乐中竭尽所能做好,带来的满足感是倍数叠加的。
可她又刻意避免自己提前接触到与电影相关的任何内容,想将所有的期待感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