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
离岛由勘定奉行把守海关,严谨外来者进入稻妻内部,治下严苛,且客舍的隔音效果堪忧,被倾奇者这么一喊,左邻右舍都跑出来张望了一圈,好在没发现端倪。
澹月紧张兮兮地捂住他的嘴,手勾住他的脖颈,轻轻捏了下松软的后脖颈,压低嗓音威胁道:“你叫什么?”
少年只觉得身体僵硬得要石化了,胸腔下有东西吭哧吭哧地跳,而他紫色的瞳眸中倒映出她张牙舞爪的面容,当然也将她红透的耳根看得清清楚楚。
“刚刚……”他有些难以开口,于是挪开视线粉饰太平,“那是什么?”
外边的人渐渐离开,屋舍里的烛火若隐若现,总归是惹人注意。
澹月想着待会儿就给它熄灭,一面漫不经心回道:“你说的是这个吗?”她挑眉,用指腹在他脸颊上蹭了下。
他却不经撩拨,一张白净的脸此时涨红,他白日分明嚣张至极,字字句句都带刺,没想到对这种事还纯情得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孩。
“亲吻。”她舔了下嘴唇,轻声说道。她其实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比起逗弄小人偶,那都算不得什么。
倾奇者感受着澹月在身下骤然鼓噪的心跳,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浑身血液好像在倒流,最后只能推开她,慌慌张张地站在床边,背对着她。
“这种无聊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做。”
说完,他熄灭了烛火,走到了窗户边,掀开了一角,任凭凉风吹过他的面颊,撩起他的发丝,抚平他狂躁不安的心绪。
澹月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才自觉乏味,收回了目光。
呿,很无聊吗?
她的前身虽苦心孤诣,临死都在追逐一个对她没有感情的男子,可她自身确实是从没有对他人动手动脚过,当然了,像这样的亲吻也是头一次,她甚至没照着话本子里写的那样亲。
小人偶原来不喜欢身体接触,好感度都没有丝毫变化。她在心底默默把“身体接触”这个计划画了个叉,以后万万不可再用了。
然而——夜半三更时,蒙奇莉被迫起来,目瞪口呆地看见小人偶头顶的好感度直逼满值,仅一线之隔。
小人偶坐在墙边抱臂小憩,澹月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它满心疑惑,两个人都在睡觉,那好感度怎么自己飞升了?
等它再次去休息后,这夜却还很长。
屋舍的窗户被人挑开,一团烟雾吹了进来,随后有人悄无声息地走进来,无视掉坐在墙边的倾奇者,脚步径直朝着房间中唯一的床走去。
在没有丝毫光亮的地方,他露出了真实的面容。
……
“小人偶,快醒来吧,天快亮了。”一道低沉的男声在昏暗中将她叫醒。
澹月睁开了眼,却有些疑惑,她不是在海上漂泊吗?等等,多托雷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她还是被抓了,该死。
此处约莫是个废弃的地窖,刺眼的灯光照正正好照在她脸上,而她被五花大绑在一台机器前,手脚都被粗厚的机械定住。她像案板上任人宰割的牛羊,毫无还手之力。
“多托雷,说服不了我,就改用强的吗?这就是你们至冬国的待客之道?”她心跳如鼓,试图和他周旋再周旋,然而他已经启动了某个机关。
都说至冬国的愚人众执行官第二席「博士」善于人体改造,所用器械皆是旁人所见所未见,其功能与作用更是无人可以说明。澹月想,估计是被他研究过的人都死了吧。
她从未如此痛过,每根筋骨都在嘶吼,反复叫嚣着。
而多托雷好整以暇站在一边,盯着显示板上的数据分析,时不时施舍给少女一个眼神,好似在说“如果你当初识相,这会儿就可以舒服些了”。
他只需要轻轻一抬手,机械就好似在分解她的肢体,血液都在汩汩冒泡。
“乖一点,我会送你回去,毕竟女皇的指令是将倾奇者带回去,而你没有死的资格。”多托雷向她伸出了手,一层层剥开她的皮肉,贪婪的模样像地狱的吸血鬼。
澹月恨得牙痒痒,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用那种眼神肆意窥探自己,可她也知道,他在看的并不是她本身,只不过是一具可以作为研究的人偶。
她是人偶,本没有羞耻心,却在这一刻落下了耻辱的眼泪。
可她不知道,她的身体机能即将被篡改,醒来后她也将不再记得今夜的疼痛,反而会把多托雷视为拯救她的恩人。何其讽刺,可她没有机会再知道了。
这夜,是她最后一次有自己的意识,从此以后,所有仇恨,愉悦,都不再属于她,那些都会被当作垃圾废物被机械吞噬,她存在的意义,彻底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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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正午,澹月才悠悠转醒,一偏头,就看见倾奇者端坐在茶几前。
她双手撑在床上,本想施力坐起来,可两条胳膊软绵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