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连弩都没有。”
琴德木尼强咽下怒火,时春欣赏了一会儿她猪肝似的面色:“我可以帮你们造,但是有条件。”
亦不剌太师没想到有这样的意外之喜,他们此来,本来只是为了催促他们再次向明廷求援,毕竟没了大汗和和尚,硬打就只能靠盟友了。他道:“尽管说。我们一定会找回李御史。”
“这个自不必说。我说的是另一件事。”时春道,“我需要自己掌控一队人马,演练战术。”
琴德木尼脑中警铃大作:“这不可能!额布,别答应他们。万一他们逃跑怎么办?”
时春嗤笑一声:“大小姐,能不能别胡思乱想。我们能怎么跑。翻过高原直奔甘肃吗?这万里荒漠可不好走,即便我们能逃脱你们的追杀穿过去。拜你们所赐,我们弄丢了李御史,回去又能怎么交代。还不如在这里,打一场胜仗,也算将功补过。”
琴德木尼撇撇嘴道:“天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张彩心下对这个女人已是厌恶至极:“你们大可派人跟着我们。太师,我们已是一再退让。外臣背上的伤还疼着,难道你就一点歉意都没有。”
时春随手丢了一个饽饽正砸在琴德木尼的肚子上:“只要杀了图鲁,哈敦无论是装怀孕也好,抚养小叔子也罢,都可确保基业。这笔买卖,难道不划算吗?”
琴德木尼被他们已一再挑衅,已是忍无可忍。她举拳就要打,却被时春紧紧攥住,反手就是一扭。琴德木尼疼得嘶叫一声。时春微笑道:“哈敦可要小心。事情闹成这样,我们已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大不了同归于尽,就是不知哈敦你,有没有那个胆气。”
琴德木尼破口大骂,亦不剌太师沉吟片刻却应承了下来。
张彩笑道:“到底是太师,就是爽快。”
亦不剌道:“也盼你们遵守承诺。否则,我们也不是没有其他手段。”
时春假笑道:“当然,当然。”
待他们走后,时春才觉心头的大石落下。张彩呸道:“狼子野心,不足与谋。我记得陕甘总督杨一清,总制三边军务,能征善战。”
“再等等看。”到了人后,时春再无刚刚的硬气,而是满心疲惫,“也不知阿越,到底被掳到哪里去了。”
张彩何尝不是心痛如绞,他的眉关紧锁:“秃驴既然费尽心思把她带走,就不会害她的性命,八成是把她带到汗廷去了。只要汗廷还处于动荡之中,他们就不敢动她。皇上那边,他即便再狠心,也不至于连一点儿声势都不做吧。”
时春长叹一声:“只能期盼如此了。那个死秃子,我早该杀了他!”
张彩咬牙道:“等我们混进行伍中,再杀他也不迟。她想法设法逼死乌鲁斯,不就是为了让我们有和右翼谈判的筹码吗?”
时春斜睨他一眼:“这还用你说。要不是为这个,我何须和他们歪缠。”
然而,这两个摩拳擦掌的人第二日去点兵时,却着实傻了眼。将领白音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道:“太师和首领说了,这些新人对部落的归属太弱了,正需将军您来收收心。”
张彩看着这些苍白瘦弱,目露惶恐的牧民就觉气不打一处来,他斥道:“你们既没有合作的诚意,那就趁早将这事撂开,咱们走!”
董大在一旁欲言又止,时春长叹一声道:“等等。太师想必是不信我的本事,所以先拿这些人来试上一试。我岂能不遂太师的心意呢?”
语罢,她便走上了高台,她道:“今日召大家来,是为了备战……”
她一语未尽,底下就是一片哗然。
“打仗,为什么又要打仗?”
“不是说恩和汗治下不会打吗?”
“我听说恩和汗好像死了……”
“胡说,我今天还远远看到,大汗骑马出去了。他有佛主庇佑,不可能有事。”
“长生天呐,我们顶着追杀,走了这么远的路赶到这里,就是为了安安心心过活,可到了这儿居然也要打仗?!怪不得前些日子那么多人逃走。”
“那我们还来这里干什么,我额布还活活病死在了路上。骗子,骗子!”
因大火所带来的伤痛,因恩和汗安危而生的惶恐,还有对战争的极度厌恶交织在了一处。尖利的叫嚷声在人群中连成了一片,如波涛一般,越来越高。愤怒的人群开始往四面散去。这下眯眯眼的白音都吓了一跳,他忙召集士卒道:“拦住他们!”
骑兵很快就到了,将空地团团包围,用长/枪将人逼回去。牧民们一面大声叫嚷,一面又不敢前进。他们眼中的畏惧和仇恨交替闪过。
时春的喉咙中就像塞了一团荆棘,她上前道:“大家听我说。我们备战,也是为了未来的安定……”
这次仍是一句话都没说完,人潮中突然飞出一块石头,正中她的额角:“南蛮子骗子!你们根本就不是在议和!”
时春被打得头晕眼花,不由倒退一步。董大忙搀扶住她,他惊道:“这……血!”
白音假模假样道:“这群蠢货,您没事吧,要不,还是先回去休息?”
张彩恨不得在他脸上烧出两个窟窿,他道:“不必了。慧因呢,还不快来!巴亚金,你们也跟上。”
胖乎乎如弥勒佛一般的慧因忙走到台上,他声如洪钟,响彻四野:“大家且听我们一言。我们度化马贼,四处救人,总不是骗局吧。”
底下有人认出了慧因:“是那个神仙!莫日根的额布腿断了好几个月都动弹不了,他一来就治好了。”
“你们看,那是马贼巴亚金!听说他的额吉是头母牛,这是真的吗?”
巴亚金的牙酸了又酸,他忍不住吱哇乱叫。
张彩斥道:“还不快闭嘴。你的生母因你之罪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