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宁帝后来才找机会问道, “对于康郡王,你打算怎么处置?”
他知道何殊虽然对那赵氏没什么好感,但是康郡王的举动, 绝对膈应到了她。
对于这类人, 何殊从来都是即便没有当时处置, 迟早也会找机会处理掉对方。
“儿臣记得庆王的母妃与这康郡王的母妃, 似乎是亲戚关系?”
正宁帝实在记不清这些乱七八糟的亲戚关系,毕竟京城中的人家,但凡是祖上曾显赫过的,仔细往上多查几代, 基本都能攀得上亲。
皇族更是几乎与那家家都能攀得上亲, 毕竟仅先帝一朝, 曾先后纳过的后妃就多达数百人。
只有特意去翻看相关案卷, 或是叫来熟悉先帝后宫情况的宫人内侍,才能确定, 反正正宁帝对此没有丝毫印象。
何殊也没指望对方能给她一个准确答案,虽因事务太多,她不太确定自己有没有记混,但她可以肯定,确实有位被废的王爷与这康郡王的母妃是近亲。
“待儿臣回头确定一下后,将这两人分到一处, 也算是父皇您成全他一场。”
康郡王最不服的就是他因出生晚, 既没赶上到夺嫡大战, 又没赶上先帝最后挑继位人的机会。
既看不上那些在夺嫡中败落的兄长们, 也看不上正宁帝这个靠运气当上皇帝的兄长。
何殊打算将他与某位废王安排在一起, 就是为了让他感受一下在其成长历程中, 缺失的一部分教育, 例如来自哥哥们的绝对实力压制与毒打。
正宁帝瞬间领会到何殊做这个安排的用意,同时也忍不住回想起先帝朝时,他只是偶尔被迫围观一下,就被他那些兄长们的争斗与手段给吓得不轻的经历。
“皇儿待你康郡王叔,真是‘用心良苦’!”
何殊毫不心虚地直接应下,“这是应该的,儿臣只是让他求仁得仁而已。”
考虑到康郡王手中的势力已被去了七七/八八,何殊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算上康郡王,毕竟这个除了有些碍眼,已经不具备什么威胁。
却没料到对方不依不饶地主动送上门来,除了满足对方,何殊实在不知该以什么方式成全这份叔侄情。
只是她虽已在心里做好安排,却没打算提前给对方透信。
天气越来越冷,进入大雪纷飞的腊月天后,何殊坐在温暖的室内,看着室外那下个不停的大雪,不仅没有半点欣赏雪景的心思,心情还无比沉重。
宫里有内侍与护卫时常清理,仍是一会的工夫就能积上厚厚的一层雪,那些人手不足普通百姓家,遇到这种天气,又待如何?
可她现在尚不知道这种连续下大雪的恶劣天气,目前都已覆盖哪些区域,当地官员有没有按照朝廷的指示,提前安置好那些住危房的百姓。
这大雪下得正宁帝也有些发愁。
“这大雪下得真让人心慌啊,马上就要过年了,又出这桩事,真是一年到头就没个安稳日子。”
每到这种时候,正宁帝就会忍不住想起自己早年的愿望,当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富贵闲散人。
何殊脸色沉重地点头,“是啊,希望这只是小范围内的,民生多艰,实在承受不起这么多的灾难。”
只是怕什么来什么,大雪稍停,道路刚通,何殊就接到奏报,京城与周围三个府县遭受雪灾,被大雪压垮的房屋多达上千间。
好在因预防工作做得还算到位,官府见势不对,就强令一些百姓搬到房屋条件较好的亲戚,或是祠堂、学堂等地暂住。
各地出动驻军及时清理境内某些关键区域中的积雪,有效避免了雪崩之类的次生灾难发生,没有直接造成人员伤亡,只有一些因疾病,或是年老体衰之人,没能撑过场严寒。
看到这些奏报,何殊的确松了口气,情况比她预料的要好些,但她随后就叫来江卫功,让他带人前去暗访,确定这些受灾区域中的情况,是否真如地方官员说得那样太平。
已经直接放下心的正宁帝笑着摇头道,“真不知道你这多疑的性格像谁,朕与你母后可不像这样。”
对何殊而言,她现在的‘多疑’,完全是被那些阳奉阴违的官员们给逼出来的,完全不是像谁的问题。
毕竟她前世可没这种遇上重要事,总要先打个问号,让人再核实一遍的习惯。
“民生无小事,儿臣若不抓紧些,就会给那些官员留下可乘之机,只有让他们知道,我们虽然深居宫中,但也时刻关注宫外一切,不会被蒙蔽,他们才不敢对朝廷的政令掉以轻心、敷衍了事。”
至于的被压垮上千房子的损失,都只是小事,当务之急先安置好那些失去房屋,无家可归的百姓。
回头让朝廷拨笔受灾贴补,再由宫中或东宫提供一笔建房专项款,无息借给受灾百姓进行灾后重建,就能帮助那些受灾百姓渡过这个难关。
关键是人,前世的生活环境与经历,以及接受的教育,都让何殊见不得活生生的人,因各种灾难而大批的无辜丧命,就算她能做的有限,也想竭尽全力降低灾难之下的生命损失。
何昌逸的假期毕竟有限,虽然不舍与老父亲分别,瑞王也不允许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这般儿女情长,优柔寡断。
对于瑞王而言,能有机会在出海之前见到小儿子,父子还能相聚一段时间,已然是意外之喜,可他小儿子的仕途与前程更重要,肯定不能耽误。
何昌逸与左书意只能带着满心的不舍与担忧,踏上回京的路。
虽然他们因为不放心自家老父亲,都曾生出过跟着一起出海的想法,却被他们的父亲给无情的镇压了下去。
因为瑞王等人决定出海,既为了却曾经的壮志与遗憾,也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