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前面灾民走过的痕迹,一路走走停停,连续十几天皆无意外状况发生。
更让大伙儿惊喜的是,入眼可见的绿色越来越多。
从一株小草到高耸挺拔的大树,无不宣示着他们已经走出了干旱区域。
晚上在一处空地休息时,隋刚遇到了故人。
也是到这时,大伙儿才知道,原来隋刚他们是因为地龙翻身而逃出来的。
此刻,隋刚就坐在不远处,和他那毁了半边脸的故人,正聊着地龙翻身当日的惨况。
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刚子诶,你是不知道,我是差点就没命了。当时,我的小儿子就在我旁边,天旋地转时,我啥也没想,抱着他就跑,没曾想前边突然出现一条大裂缝,我使了全身的力气跳过去。双脚刚着地前边又裂开了,我只得再跳。到底跳了几个,我也不知道,但好歹是活下来了。刚松了一口气,发现手里空了,小儿子压根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就是想回去找都没法子了。你说,啊,我当时怎么就没给人抱紧呢?”
另一个看着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我当时在地里拔草,只觉周围一阵晃荡,回过神时,四周的山都不见了。我按照记忆往村子的方向跑……哪里还有村子哦?”
双手抱着腿,脑袋搁在双腿间,心情无比沉重的顾初心,恨不能立即化身为救世主,双臂一挥,便能帮助人们解除一切苦难。
偏偏此刻的她,又是那般渺小,甭说替别人解除灾难,就自个儿脚底板的那几个水泡她都解决不了。
沉浸在伤悲里差点儿无法自拔时,一双温暖的手揽上了她的肩。
顾初心抬头,看向身边的人,糯糯出声,“娘。”
舒韵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后将人揽入怀里,柔声道:“早些休息吧。”
闺女心底的想法,她这个当娘的又怎么会不明白?
不管是旱灾,还是地震,造成的惨烈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形容的。
生命是宝贵的,也是脆弱的。
可灾难自始至终都是无情的。
能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而他们一家三口还能在这个不曾听说过的时空重聚,更是幸运中的幸运。
累点儿,苦点儿,又算得了什么呢?
——
隔日,顾初心是被她娘喊醒的,因为队伍又要准备出发了。
一觉睡了个饱,顾初心的精神比起前几日,明显好上不少。
只是,心情到底是受了影响,一直跟在舒韵身边慢吞吞的走着。
直到舒韵指着一处长满红色果实的小灌木,“闺女,你看那是什么?”
顾初心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双目惊喜泛光,“枸杞!”
“嗯。”看着闺女总算有了点儿精神气儿,舒韵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要不要摘?”
“要!”顾初心回答得干脆,跑过去采摘的速度更是干脆。
“三丫干啥去呢?”卫老太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问道。
“采点儿东西。”舒韵笑着回道,“没多少,所以娘你不用等我们。”
采到枸杞,顾初心总算是恢复了往日里的活跃。
前行的过程中,时不时的弯下腰,起身时手里不是多了颗草就是多了朵花。
受她的影响,二丫的眼睛也不断往四处瞟着,见到和顾初心手里那些相似的草和花时,也会迅速地扯起来。
等顾初心确定是药材后,才会扔进身后的背篼里。
大伙儿还挺支持两人的,遇上花花草草较多的时候,会故意停留一小会儿,以免她俩着急。
吃过干粮再出发时,顾初心除了采药外,时不时地还会举起小弩朝某个地方射上一箭。
走在后方的顾有田看着侄女儿的动作,不禁问道:“三丫这是在干啥呢?”
“大概是嘴馋了,想弄点儿兔子啥的来解馋吧。”顾有粮偏头笑道。
“这孩子……”顾有田失笑,“你说咱以前咋就没学着打打猎呢,否则现在也不至于干看着啊。”
“咱家那边山虽然多,就太矮了,里里外外都种上了庄稼,平日里连兔子野鸡的影子都看不到,谁又能想到这头去,是吧?”
“倒也是这么个理儿。”顾有田点头,“真要说起来,还是三丫聪明,选了个实用的武器,比咱们手里这大刀好。”
“就她那小身板,咱手里这大刀给她,她也扛不动啊。”
“哈哈……”顾有田正要说话,前方传来兴奋的尖叫声。
“啊!啊!啊……我打中了,我打中了。”顾初心高兴得跳脚,拉着二丫在原地兴奋地转着圈子。
二丫也一脸激动,“嗯,嗯,嗯,我看见了,三丫,你真厉害。”
“今晚咱们有肉吃了。”顾初心的声音里依旧充满了兴奋。
身上的木箭都快用光了,才打到这么一只野鸡,老不容易了。
队伍最前端的霍修熠回头,无意间将这一幕收进眼底,心底突的一抹异样划过。
眼瞅着小姑娘就要去捡掉落在不远处的野鸡,霍修熠想也没想地放下肩上的担子,飞快地冲了过去。
很快,便提着还扑棱着翅膀的野鸡回来了。
卫老太接过来掂了掂,“怕得有四斤重。”
“虽然不多,但也是肉啊。”顾初心乐得有些找不着北。
卫老太抬头看她,“我还用得着你说啊?几个月都没见着荤的了,土匪窝里那点儿肉沫子都稀奇得不行,更别说这是实打实的肉了。”
“嘿嘿!”顾初心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高兴嘛。”
“行了,咱们走吧,等找到合适的地方再拿来炖。”顾有粮招呼两人道。
有了打到野鸡的经历,顾初心的兴致更浓了。
干脆连药也不采了,专心致志地在林间寻找起猎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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