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吴恙也觉出了几分异样,出声提醒道。
如此局面,加之城中又有他们的眼线在,纵然对方使诈的可能性不大,但亦需十分小心。
秦五已命人竖起了盾牌。
“范知府可是考虑好了!”秦五冲城楼上的人高声问。
“本官……唔唔唔……”范知府刚开口,便被老梁紧紧捂住了嘴巴。
他不知道对方这是在做戏,他只知道当对方不肯配合时还是闭嘴来得好。
“范兄,事已至此,你且还是下令开了这城门吧!”元德志劝道:“你纵再如何固执,结果亦不可能会有改变,又何必坚持要螳臂挡车!”
范知府不能说话,却依旧神情坚决地摇头。
元德志见状也不愿再多言,向众守城士兵高声道:“开城门!否则便杀了范应!”
横在范知府脖颈前的果刀已换成长刀,于夜色中裹着寒光。
大军逼到眼前,知府大人又被挟持,众守城士兵间已无半分士气可言。
听得这声要求,俱是心思动摇不定。
谁心里都清楚,这一战他们对上许家军根本毫无胜算可言——
当然,身为守城士兵,若为拼一口气,死战到底的先例也不是没有的。
可那必须得以悲愤作为前提化为力量——现下也没这气氛啊!
许家军说了,进城不会伤及一草一木,肯一连等上这么多日都未强攻这便是实打实的诚意,任谁都看在眼中的!
人家既不抢,也不杀,更非异族。
偏偏当今朝廷又不得人心,而大庆建朝不过一代,提起救世英雄许多人头一个想到的还是镇国公和许家军,纵是年轻些的,对此那也并非就毫无情怀——自幼家里就挂着镇国公的像呢,防贼驱邪又能止小儿啼哭,堪称一像多用,万能得很!
如此这般,他们也实在是悲愤不起来,这拼死一搏的情绪根本就调动不了啊!
是以,当下这局面也就怪微妙的……
正当此时,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大人,您若当真出了事,临元城也一样保不住的!”
范知府听出了这道声音——这是他的心腹肖望。
“大人一腔忠正,半生清名容不得大人松此口,那这恶人便由肖望来当!”这声音坚定有力,带着牺牲自我的力量,凝声道:“知府令牌在此,开城门!”
范知府听得眉头一跳。
做恶人就做恶人,这小子当众还自报名字算怎么回事!
这真的不是想借机在许家军面前留下个好印象吗?
好家伙,寻常人还犹豫着城门要不要开,聪明人却已经把后路给铺起来了!
日后不成大器简直说不过去!
守城门的几名士兵显然动摇了。
谁都知道,相比于一块知府令牌,真正活着的知府就在城楼之上,更该听从哪一个显而易见——
可当下这局面,说白了不过是需要人推一把而已。
其中一名士兵握起了锁链。
而这时,城楼之上有一道固执的声音响起:“不能开!绝不能放这些乱臣贼子进城!”
这是一名弓弩手。
“咻咻咻!”
此人说话间,扳动弩机,数支冷箭顿时飞出。
范知府看得赫然瞪大了双眼——还真是哪里都有想不开的人!
所谓忠于朝廷,一腔忠心,却也要分时候,此时非要逆势而为,那不是害人害己吗!
若许家军因此被激怒,局面被打乱,那他今晚的努力便要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