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钻了父皇和贵妃感情上的空子,否则换做其他皇帝,远的不说,就他爷爷朱祁镇也绝不可能同意太子有这种要求。
——这都是值得的。
坐在廊下感受着夜风的朱佑樘下意识揪紧披风,眉心渐渐拧成疙瘩,幼时所见“家”徒四壁,旁人白眼,那吊在房梁上,逆着光看不清面容,摇摇晃晃的尸首,还有——还有那句话:
“他一个非嫡非长,老娘早死也没人在乎的皇子,凭什么当太子?”
这句话是谁说的已经不重要了,他知道有这种想法的人太多太多了,后宫前朝,甚至宫墙之外,民间众口,真不在少数。他理解他们的想法,可越是理解,越是了解这种心态,他就越觉得窒息,越感到彻骨寒意,仿佛自己被全世界的恶意包围,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