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听了阮萧然这话,冷哼一声,对着阮帝跪道
“父皇,阿刁确实是东夷人,儿臣与她是在诗会上认识的,因着她天真可爱,儿臣初见就喜欢上了她。”
说到这,三皇子眼里一片猩红,泪水弥漫在眼眶里打转,到底也没落下来。
“儿臣知道阿刁是东夷人,不过那时本以为阿刁只是一个普通平民,她也未曾主动告知。
娶她进门之后,日子久了儿臣才知道阿刁是东夷国舅爷的小女儿…..”
说到这三皇子的眼泪终究是兜不住了,一股脑的落了下来,濡湿胸前一片,眼瞅着煞是可怜。
“因着她当时偷跑来咱们南朝玩儿,遇见了儿臣,动了心。
怕家里不同意,才私瞒了身份和东夷家中,不求位分嫁给了儿臣当个家人子……”
三皇子已是抽泣的说不下去,那些跟阿刁相处的日日夜夜;
二人有过的那些欢声笑语;
诗会上初见她时的那张笑脸和青涩;
此刻走马灯一样从他眼前闪过,想要伸手去抓,除了空气,却什么都抓不到。
阮帝看着泪流满面的三皇子,心里叹息这孩子倒是个重情义的痴情种,可惜生在了皇家,如此重情反而不是个做帝王的料子。
“来人,扶三皇子回偏殿休息吧,籍儿情绪激动又刚见了血,这会子还是先去休息吧。”
阮帝吩咐道,三皇子的亲信禁军马上搀扶着他退下,往主殿旁的偏殿走。
他身子浮浮沉沉,走的深一脚浅一脚,真真跟失了魂魄一样。
太子瞧着他这般样子,面上有些不解的问阮帝
“父皇,那阿刁不是为了三弟挡剑死的吗?跟她是不是东夷贵女又有何关系?”
阮帝闻言沉默,手指捻了捻胡须,思考了一阵子,叹出一口浊气,道
“刺客的目标虽是籍儿,方才未能成功,估计杀阿刁就是保底法子吧。”
“刺客必定是知道阿刁的身份,又知道籍儿偏爱只会带她来行宫,杀了她就是给籍儿一记重拳,又能挑拨东夷和我们南朝的关系,借机生事。”
“所以,阿刁今日无论有没有为籍儿挡剑,都难逃一死。
“正如刺杀籍儿未成,阿刁死。”
“若是刺杀成功,籍儿死了,因着要挑拨东夷国的关系,第二个接着死的就是阿刁。”
“此番死了皇子,又能离间我南朝和东夷的关系,真是混水摸鱼一箭双雕的好法子啊!”
阮帝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猜想原因,语气如常,目光倒是带着探究的来回扫视着太子和阮萧然,想把人看透一样。
阮萧然感受到了阮帝的目光,他向来知晓他这个皇兄是多么多疑敏感。
方才番话像是在解释给太子听,其实暗中出场在提点自己,暗示是他阮萧然动的心思。
阮萧然心里有些冷然,这么多年了,他这个皇兄还是怕自己染指他的皇位半分。
“皇兄,臣弟也觉得今日的刺杀真是筹谋得当,阴险狠辣。
既要杀皇子,又要挑拨两国交往妄图挑起战事,又能把这脏水泼到臣弟身上,好一出离间大戏啊!”
男人说的坦然,又派沈峙从殿外带进来几个女人,指着她们道
“这可惜那刺客百般筹谋,复刻了臣弟营中女死士的武器和种种细节,却不知这最重要的东西。”
说到这,男人一个眼神扫过去,沈峙得了主子示意,吩咐几个女人解开发髻。
女子纷纷闻言做了,只见头皮正中处,有一个红色的星子刺青,隐在青丝底下。
“皇兄,这才是女死士的身份认证,这几位是我带在身边的。”
阮萧然指着几个女子,诚恳非常的对着阮帝又道
“平日里就干侍女的活计侍奉左右,见过她们的人不少,耳后的标记也不难被有心人发觉模仿。”
“况臣弟的女死士名声在外,便是勾栏里随意拉个路人也知道她们使的是风鞘软剑
————这点要模仿简直毫不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