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背景作为选官标准。曹丕此举,明显是拉拢士族,巩固曹魏江山。不过,笼络归笼络,曹丕也清楚,魏国的江山,是曹家的天下,他不能允许士族,染指大魏江山。因此,魏文帝执政期间,对于士族也采取了一些压制措施,起用一批宗室、将领,与士族形成制衡。
曹丕在位七年,其中从黄初三年(222年)到黄初六年(225年)四年间,总共发起了三次征讨东吴的战争,涌现了一批新派将领,如曹真、曹休、满宠等人。最为典型的,便是黄初七年(226年)曹丕临终托孤的安排:
七年,文帝寝疾,真与陈群、司马宣王登受遗诏辅政。明帝即位,进封邵陵侯,迁大将军。 (《三国志·魏志·曹真传》)
黄初七年(226年),魏文帝曹丕弥留之际,为二十三岁的太子曹叡,也就是后来的魏明帝,留下了四位辅政大臣:曹真、曹休、陈群、司马懿。曹丕安排的这四位辅臣,也蛮有意思,曹真、曹休是宗室将领的代表,都参与过伐吴之战;而陈群和司马懿,则是九品中正制的倡导者。《通典》中记载,司马懿“晋宣帝加置大中正,姑有大小中正,其用人甚重”,此二人皆是士族的代表。
曹丕这样做,就是要让宗室和士族之间,相互牵制,相互制衡,既不能让曹氏宗亲擅权过重,也不能让士族一家独大。然而,令曹丕始料未及的是,三国时期的士族,其势力庞大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并不是起用一两个宗室,就能压制得住庞大的士族。
所以,到了曹魏统治后期,原本平衡的“跷跷板”,逐渐失衡。以至于,司马懿发动“高平陵之变”,把控曹魏朝政,更有了后来司马氏取代魏室,彻底打破了这种失衡。
曹魏过度倚重士族,才让司马氏捡了个瓜落,夺了曹家的江山。然而,西晋建立之后,司马氏的统治者,似乎并没有吸取曹魏失国的教训,依然相当依仗士族门阀。因为,魏晋时期,士族坐大,已经成为定局,根据《晋书·郑袤传子默附传》的记载:
初,(晋武)帝以贵公子当品,乡里莫敢与为辈,求之州内,于是十二郡中正佥共举默。
士族政治,真正走向鼎盛,还是在东晋时期,东晋是士族发展的黄金时期。在这个时期,有一些士族一枝独秀,独领风骚。而谢安的陈郡谢氏家族,正是在这样一个历史非常时期,脱颖而出,一步步走到了历史的前台。
琅琊王氏,是东晋时期第一个脱颖而出的士族。唐代诗人刘禹锡《乌衣巷》中,有两句非常著名的诗——“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王谢”,俨然成为了琅琊王氏和陈郡谢氏两大家族的代称,也成了天下士族的代称。客观地说,王、谢两大家族,的确是魏晋士族中,最为突出的两个家族,提起魏晋的士族,首先想到的就是王、谢。
西晋末年,八王之乱,司马氏皇族内部,同室操戈,历时十六年,大大消耗了西晋的国力。紧接着,五胡入华,以刘渊、刘聪父子为代表的匈奴汉国,铁骑入关,踏破中原。享国仅仅五十一年的西晋王朝,顷刻间,在内耗、外患的夹击下,轰然倒塌。
西晋灭亡后,中国北方陷入了五胡十六国的长期战乱。许多西晋司马氏皇族,大批南迁,迁往江东,跟随西晋皇族南迁的,还有大量的北方士族。
在这样的情况下,才给了琅琊王氏脱颖而出的机会,不客气地说,东晋,一个南渡的偏安小朝廷,之所以可以享国一百零四年,在江南营建半壁河山,恰恰多亏了琅琊王氏的扶持,根据《南史》中的记载:
晋自中原沸腾,介居江左,以一隅之地,抗衡上国,年移三百,盖有凭焉。其初谚云:“王与马,共天下。”盖王氏人伦之盛,实始有矣。
琅琊王氏的代表人物,当然是王导,与谢安一样,王导也是中兴晋室的一代名臣贤相。
王导本身就生于琅琊王氏这样的名门望族,他的祖父王览,是西晋的光禄大夫,父亲王裁,曾官至镇军将军司马。可以说,没有王导,也就没有晋朝在江东一百零四年的国祚,王导对晋室最大的贡献,就是拥立了晋元帝司马睿。
不过,司马睿当时还不是晋元帝,只是西晋皇室中一位普通的琅琊王,他们家三代世袭琅琊王。当时,由于“八王之乱”,中央权柄多次更迭,到了八王之乱的后期。“八王”之一,掌控朝政大权的东海王司马越,委派司马睿出镇下邳,就这样,司马睿便离开了北方,来到了南方。
由于司马睿的王爵是琅琊王,因此,他自然与琅琊王氏这样的望族,交往匪浅,尤其是王导。王导也看出了司马睿奇货可居,将来对自己,对家族都有帮助,很快,两人就结下了不小的交情。
永嘉元年(307年),琅琊王司马睿被任命为安东将军、都督扬州江南诸军事。于是,司马睿立刻征辟王导,出任自己的安东将军司马,两人“军谋密策,知无不为”。不久,司马睿便与王导一起南渡,到了建康。
但是,司马睿刚到建康,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况且,论资历、威望,司马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