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晏姮陪爷爷吃完早饭,跟自家姑姑报备后便带着云鸢和云鹭出了府门,昨日约了文国公府的大小姐顾横波一同出门逛街,二人约在了乌衣坊云客楼相见,那一片商铺众多,是最好的逛街去处。
晏姮穿着一身景泰蓝银纹绣海棠纱裙,外头罩了件湖蓝烟罗衫,大片的海棠花纹在日光下泛着银光,鬓角斜插着几支绒花海棠,美眸滟滟,神清骨秀。
行至楼前,小厮看清来人连忙迎人上楼,作为纨绔子弟的集聚地,小厮几乎见过所有世家子弟,必然知道晏姮的份量。
推开门扉,就见一紫衣女子凭栏远眺,风姿绰约,腰若流纨素,闻声而动,只见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眼尾一颗泪痣垂眸是引人怜惜,抬眸又是别种风情。见来人是晏姮,抬步便往屋里走“咱们晏大小姐今日怎么有空约我出来逛街了?”
大楚上京盛传着一句话,“天下颜色共十筹,文顾宁晏占九筹”
说的便是便是宁国府的晏姮和文国府的顾大小姐,文国公府大小姐顾横波,人如其名,一双丹凤眼顾盼流波间光华尽显。如果说晏姮是皎洁的月光,那顾横波便是妩媚的青山。
“咱们姐妹许久不见,自然是想你了。”
晏姮拉着人落座一旁,盈盈笑魇却藏着狡黠
顾横波轻拍了一下她的手,故作娇嗔道:“宁国府离文国府也不过一条巷子的距离,想来不是见不着,而是某人心中牵挂着别人忘了我这个好姐妹呢。”
二人作为自幼的手帕交,晏姮想什么顾横波最清楚。
见搪塞不了她,晏姮遂打开天窗说亮话:“大军要班师回朝了,我想你陪我上街逛逛嘛。”
听到大军回朝的消息,便知晏姮是为了谁,晏氏兄妹的感情实乃京中一段佳话,双亲皆失,兄妹俩相互扶持到今天,一位风光霁月,一位明媚肆意,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孩子。
“好吧,既然是晏大哥要回来了,那我就勉强陪你逛逛吧。”
顾横波的母亲和晏姮的母亲同出身荥阳郑氏,称晏洲为一句表哥也不为过,荥阳郑氏专出美人,这一代在二人身上得以印证
说罢顾横波便拉着晏姮下楼,朝着离这最近的街道走去,首先便是拾翠阁,拾翠阁的掌柜见到两位脸上笑得满脸褶子,拾翠阁是晏氏的产业,见到晏姮自然就是见到了小主子。
掌柜的亲自将人迎上楼上雅厅,后派人将时新的物件一排排的摆在二人面前,而自己则在一旁解释物件的来源材质工艺,若是看中了什么包上便是。
但楼下突然传来嘈杂声,男子的谩骂声伴随着女子的啜泣声。
晏姮一个眼神云鹭便会意下楼去查看情况,而晏姮一个与顾横波老神在在的挑着首饰,顾横波轻笑:“不知哪个不长眼的,敢在你晏氏的商铺闹事。”
片刻之后云鹭来回话道:“楼下是裴府的四公子和春风楼的琴姬在刁难朝请大夫陈大人家的小姐。陈小姐先看上的镯子却被那女子说成夺人所爱。”
听到是裴府的人,晏姮跟顾横波对视一眼,顾横波缓缓开口:“几日不见,裴风宇的气焰又涨了,都敢当街欺负人了。”
晏姮眸子一亮,不假思索的开了口:“那正好,本小姐今天心情好,定要让他知道欺负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若说这裴四公子是上京有名的纨绔,那晏姮就是这个纨绔子弟眼中真正的纨绔
晏姮走下楼梯,倚在栏杆处正好将一楼的人尽收眼底,一名身着薄衫妆容艳丽的女子攀在裴风宇的一侧,一脸讥讽的看着一名身着鹅黄襦裙的少女,少女低声啜泣着,裴风宇却咄咄逼人:“劝你赶紧把东西让出来,惹得我的宝贝月娘不高兴了,有你好看的。”
那少女虽然流着泪,一张嘴却与满脸的泪痕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愤愤不平道:“分明是我先看上的东西,有没有礼貌啊你们,难不成还想强抢?”
晏姮无声招手唤来雅间里捧着红木盘的女娘,在盘中挑了一支做工精致的银点翠镶蓝宝石簪,手腕翻飞,银簪从裴风宇的发冠擦过,牢牢的钉在后面的漆柱上,阳光打在蓝宝石上熠熠生辉,亮得晃眼,一如少女此时的笑。
“啊——”
妆容艳丽的女子惊叫起来,身体却更贴像裴风宇
“谁?胆敢偷袭本公子,卑鄙小人有本事出来!”
裴风宇看着那只晃眼的银簪,后背冷汗直流,随身携带家丁快速围了上来,又给了他底气,裴风宇目光在拾翠阁四处寻找并大声嚷嚷着
“跟裴四公子比起来,本小姐这个卑鄙小人甘拜下风。”
晏姮芙蓉面上勾着盈盈笑魇,一双明眸却没有半点笑意,一开口便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夺去。
“晏姮?你敢出手伤我?上次的仇我还没报,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见是晏姮,裴风宇更加愤怒,三月春闱宴蹴鞠时输给了晏姮,还输的很难看,害得自己在一众公子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