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狩十六年,天下纷争,群雄并起,陈留郡众壮士以时溥为首,揭竿而起,后得齐国王室后裔晏氏支持, 踞城为国,拟号桓楚。
时任晏氏家主的晏尚随其南征北战,后数十年,桓楚集团所持国土数倍扩张,吞并群雄,终以陈留为国都上京,定国号 楚。
而征战天下的左右臂膀晏尚封世袭宁国公并中书令,其余者皆封伯拜将。
彼时世家大族兴盛,许多世家纷纷迁入上京,江南顾氏带动了许多江南文人,为楚前期撑起了半边朝堂,受封文国公,食邑千户。
此后天下格局初定,大楚王朝称霸一方,上京逐渐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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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新雨下了整夜,青烟翠雾罩轻盈,曙光初晓,深宅大院里的仆人早早就起了洒扫庭院,但路过披香苑时都纷纷放轻了脚步,生怕有一点声响传进紧闭房门的屋内。
室内一片幽静,芙蓉纹窗嵌着精致的琉璃,漏出庭前花圃盛开的海棠,檀木床边悬着珍珠帘芙蓉帐,若是有一举一动都会牵着珍珠帘阵阵作响。紫金香炉吐出阵阵轻烟,屋内充斥着好闻的花香。
床上的人突然惊醒打破了一室静谧,少女十五六的年纪,乌黑的发散落在肩头,眼尾微红,正在大口喘着气,似是还沉浸在方才可怖的梦境中。
守在门口的云鸢听到动静连忙推门而入,绕过屏风掀帘见到的就是自家主子惊魂未定的样子。
“小姐,可是做什么噩梦了”
晏姮松开了下意识攥紧被褥的手,看向云鸢:“云鸢,我梦见哥哥了,他……”
回忆起梦中的场面话还没说完脸上的血色又退了下去,苍白的脸色瞧着让人心疼,云鸢不用猜也知道定是为了世子的事情,晏氏一脉到了晏姮父亲这一辈只留下了两个孩子。晏姮愿意依赖自己的哥哥,晏洲也乐得宠她,兄妹二人的关系自幼便十分的好。
自从兄长出征后,晏姮就时常做这样的梦,云鸢连忙轻声安慰道:“小姐别担心,世子武艺高强,领兵之术又得家主真传,那些蛮夷小国的人怎么能伤得了世子呢。”
又走到一旁的桌上倒了杯水递给自家主子,说道:“您只管放宽心,等着大军的捷报吧”
捧着杯子的晏姮听到这话看着那副紫檀海棠刺绣屏风愣了神,等回过神来时开口问道:“现在几时了”
云鸢不解但依旧答:“回小姐,辰时初”
见时间还早,晏姮掀帘离了床,将手中的茶杯递了出去,下了决心说道:“陪我去趟大相国寺吧”
辰时的京城,瓦檐上昨夜残留的水珠嘀嗒,街市上已经有忙碌的商贾小贩的影子,晨钟声从隐隐约约西市传来。
一辆马车向城外驶去,晨风轻抚,透过半阖的车窗隐约能窥见车内陈设,便知定是世家大族的手笔。
大相国寺是楚国第一寺,香火旺盛信徒无数,方是辰时山脚已经有许多香客。
青石板路一路通往大殿,佛殿里,高大的佛像透过缕缕白烟,慈眉善目的俯视着众生。
晏姮孤身入殿跪了许久,心中一遍遍的说着祈求平安大军早日凯旋的话,直到大殿来往的香客越来越多才起身离开。
出了殿门晏姮没有随着大多香客去往前山,而是带着云鸢七拐八拐的去了后院,寺院内古树参天,青石板下偶尔能见到生长旺盛的青苔。
直到穿过院门映入眼帘的是满树繁花盛开,微风拂过宛若下了场花瓣雨。那枝头末梢挂着两块红木祈愿牌,随风颤动着,最后隐没在树梢花头。
世人只知大相国寺有棵百年银杏树,每每入树搭配满山红叶风景美如画,却不知后山还有棵海棠树景色毫不逊色,想当初还是因为晏洲在大相国寺养了一个月的伤才发现的,为此他每每来大相国寺必要念叨一次住持。
看着那摇晃的木牌,昔日与兄长一同挂着祈愿牌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如今却连他是否安康都不得知。
风住尘消,日头高升,云鸢来提醒时辰不早,回去晚了家主那关怕是不好过。想起自家爷爷那副老顽童的样子,晏姮头疼不已,带上帷帽领着云鸢出了山门,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
宁国公府坐落在城东兴宁坊,城东所居无一不是达官贵胄,而兴宁坊更是其中之最,晏顾裴崔四姓有两家都居于此,因此入巷便见高立府门,威猛石狮。
府门上铁划银钩“宁国公府”四字,乃太祖亲书。门前小厮远远便瞧见了往这驶来的马车,不用猜都知道里头坐着的是谁,连忙开了府门候着。见晏姮下车来恭敬的行礼齐声喊着“大小姐”。
绕过垂花门,晏姮沿着抄手游廊去了内院,彼时春晨露重,才到门口便见奴仆有条不紊的打扫着院子,堂屋也正有厨娘退出来,见到晏姮纷纷行礼。
晏姮入门去便听见屏风后面有几人正在交谈,绕过屏风桌前的人都齐齐朝自己看过来,扬起笑:“春寒料峭,爷爷你每天早上有我陪你还不够啊,怎么今天还折腾起姑